而司徒征,一次都沒有來過。
離他匆匆從山林里打馬而去,已經過了十一日。
她心裡原本是好奇他做何事去了,但一想到他護衛嚴肅的模樣,就知道不應該去問。
時間一久,她心中浮起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來。
這日午後,紀襄放下筆。走到窗邊,看向庭院裡一片幽幽綠意。青筠和畫墨正在樹蔭下,一站一坐地說著話。
紀襄抿了抿唇。
似乎他們都知道司徒征的行蹤,似乎他們之間有許多話必須要瞞著她說。這樣的場景,她就已經撞見過幾回了。
紀襄手搭在窗上,慢慢地垂了下來。
她的處境尷尬,即不是司徒征的下屬僕從,也不是他的有情人。
當然,紀襄也無意和他發展這兩種關係。她告訴自己,司徒征願意將她救出來,給她一個寧靜的安身之處,已經足夠好了。她無意識地絞著手指,若是主動對司徒征獻媚討好,她也......做不到。
可向他曲意逢迎做什麼呢,讓他常常來別院陪她嗎?
紀襄被自己的念頭駭了一嚇。
她的心頓時怦怦直跳,嘴唇也跟著顫抖起來。紀襄挪著腳步,拿起茶盞將溫熱的茶水一飲而盡,勉強將心頭這股古怪的心緒壓了下去。
偌大一個臥房內,金猊吐煙,香靄浮空。她在一片裊裊白煙里恢復了平靜,慢慢坐了下來。
她想要的,是和司徒征一起除去談貴妃。是因為和他談天,每每都能使她有不同的思忖和體會,她才會想要同他相處說話。
在完成她報仇的心愿前,和他的接觸是難免的,要習慣。他既然如此繁忙,自己就該主動些。
紀襄不斷說服著自己,雙唇抿成一條線。
她正要重新提筆,青筠突然一邊跑一邊大喊道:「不好啦!太后傳召紀姑娘啦——」
紀襄忍俊不禁,撲哧笑出聲。
兩個侍女也都進來給她重新梳了端麗的髮髻,換了能出門進宮的衣衫。她知道自己如今應該是在家靜養,且太后平日裡也不管這些雞毛碎皮的瑣事,也不慌張,任由二人打扮。路上別院裡的護衛在紀府門口特意停留片刻,送她入宮。
長秋殿內,章太后和章序的母親蘇氏正在有一搭沒一搭說閒話,二位貴婦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章太后不通文墨,不愛調香制露,也不愛遊園垂釣。深宮日長,平日裡消遣便是和進宮請安的各家夫人姑娘說說話,或是念佛。紀襄出宮時日久了,她愈發知道了紀襄的好處。
不論是談什麼,她都是笑眯眯聽著,神色認真,談話會注意有來有回,不讓話頭落地。不像大多年輕姑娘,一聽十幾二十幾年前的事就沒了興致。何況她還是個容色無雙的小姑娘,放在眼前都覺得鮮嫩,心裡舒暢。
而蘇氏卻是因著想見紀襄,才特意進宮,三言兩語裡挑動了太后去傳紀襄。
章序不是頭一回挨打,這回懲治卻是格外嚴重,被章父關得密不透風,連她也是昨日才見到人。
她從章序那裡聽了一通話,越想越是心驚。
章序是家中幼子,原本對他婚配上所要求的就是小夫妻能和和美美過日子。而章序從九歲起就開始嚷嚷要娶紀襄,蘇氏冷眼旁觀,覺得紀氏除了門第差些,其它是挑不出任何毛病的,尤其性情和順。
真為章序娶個高門貴女,人家也未必能容忍他的暴脾氣。
但一想到兒子星夜獨自歸來就是因為想未婚妻了,少年情濃,蘇氏和丈夫一致認為要冷一冷。
而章序說的,他去法雲寺尋了紀襄大半日,都沒有找到紀襄的人影。這一點又令蘇氏生疑,好端端的,人去哪兒了?
有著這種考量,她沒有如章序所求去紀府拜訪——免得像是去商議婚事的,而是從太后這裡繞了一圈。
紀襄走到太后會客的偏殿時,二人的說話聲並沒有停。她立了片刻,等太后和蘇氏說完,才上前請安。
蘇氏熱情地握著她的手,打量了紀襄片刻。她聽說紀襄身子不適在家中靜養,看著卻是風姿楚楚。
她噓寒問暖好一陣,才笑呵呵問道:「阿襄,聽章序說他有一回去法雲寺尋你,你遇到友人了,這也不是什麼事。可他在寺里一直沒找著你,也是有些奇了。」
章太后聞言,沉下臉道:「什麼?還有這事?你遇見誰了,裕華?」
京城越是高門,對女孩兒反而不怎麼拘束。章太后卻是十分在意女子貞靜端莊,最見不得在外就胡亂走動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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