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襄不由也露出一個笑容。
司徒征摸了摸紀襄的腦袋,問道:「你讓高僧說你們命格相剋,就不怕章序一旦出事,章太后就怪罪在你身上?」
她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這是她沒有想過的。轉念一想,以章太后的做事風格,做出這種事也不意外。
但是拖延兩年,總歸還是要嫁給章序的。
和司徒征直言坦白她不想嫁給章序,也太奇怪,太尷尬了。何況,她現在也說不清,為何如此不願意嫁給章序。
和任何人都說不清的。
因為要說清楚,必須承認她就是一個妒婦,內心深處容不得丈夫有另外的妾室,外室,等等一切他人存在。
可是,她現在和司徒征,又算什麼呢?
紀襄點點頭道:「我明白了,是我考慮不周,這般做確實不妥。那你有沒有別的方法,能夠不留後患取消這樁婚約呢?」
司徒征沉默片刻,問道:「你已不願和章序成婚?」
她簡直要被司徒征氣笑了,這還是頭一回和他說話如此費勁。在往常,有時候她都不需要講話說得很清楚甚至說出來,司徒征就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
紀襄道:「是。」
她心念一動,問道:「那你呢,你很不願意我取消婚約?」
空中漂浮著含著木樨香氣的幽幽涼意,令人沉浸,令人清醒。灰藍色的薄冥下,庭院裡傳來歡快的腳步聲說話聲,是僕從在預備著點起燈柱里的蠟燭。
紀襄心煩意亂地起身,走到窗邊,任由夜風拂面片刻,將窗戶關上了。
也將嘈雜聲關在了窗外,屋內一片靜謐。
她才走到司徒征面前,就被司徒征拉住了雙手。
他含笑道:「你怎會如此想?」
紀襄垂眼,看著自己的手被他包裹住。想要抽出,突然司徒征輕輕撓了撓她的手心,逗得紀襄笑出聲音來。
她不打算問明白了。她的直覺一向很準,如果她堅持要問個清楚明白,從司徒征這裡得到的大概也不是什麼令人愉快的
回答。
紀襄笑了笑,道:「不過隨口一問罷了。」
司徒征道:「你才和太后爭執,就有高僧說你需晚兩年成婚,難免惹人生疑。我過幾日再安排。」
他向來說一不二,紀襄沒有和他再糾纏徹底取消婚約的問題,應了一聲好。
但她的心情,卻不可避免地低落了下去。臉上雖然還是笑盈盈的,心中悵惘茫然。
二人閒聊幾句,司徒征告訴她,談家官職最高的中書令談嗣宗受了貶謫。
「這麼快?」紀襄吃驚道。談嗣宗的名聲,紀襄在深宮裡都常常聽說,談相公之名褒貶不一,但可以說是皇帝的第一心腹要臣。
她疑問道:「你們做了什麼,才將他拉下馬?」
司徒征微微一笑:「不是我們做了什麼,是他做了什麼。」
紀襄嗔他一眼,道:「你就不能說清楚一些嘛?我怎知他做了什麼?」
說完,她突然想起一樁舊事,心跳驟然加快。
「不過是讓陛下知道了談家牟利的比陛下所得要多罷了。而天下人暗暗怨懟的卻是陛下為首,談家次之。陛下自然不滿。」
他說的還是不大清楚。紀襄不禁噘嘴,瞥了他一眼。司徒征所言,應是他們揭發了談家在幾樣修造工程里的牟利實數。這些積年累月的罪行,必然不是一朝一夕所能查明的,但司徒征回京沒幾月就將此事辦了。莫非先前是他在外調查?
紀襄正胡思亂想,司徒征捏捏她的臉,又碰碰她的耳垂。像是對著一個精美的人偶,克制,卻又上下其手。
她的臉漸漸紅了起來,隨著他修長手指而來的,還有拂在臉蛋脖頸旁的溫熱呼吸。
湊近了,紀襄才聞出來,有一股淡淡的酒味。
她輕輕地嗅了嗅,這氣味並不難聞,淺淡清冽,隨著他的呼吸絲絲縷縷覆在她周身,令人聞之欲醉。
紀襄一邊琢磨司徒征的意思,一邊開口道:「你還記得嗎?當年發生的時候,你也還在宮裡的,不知你有無察覺。」
和她不同,司徒征當太子伴讀是每日回府的。
司徒征笑;「何事?」
她也笑,笑自己居然沒說發生了何事。
「就是皇后仙去後,」雖然屋內只有他們二人,紀襄還是壓低了聲音,「談貴妃失寵了許久,還是談家給陛下建造好了寶慶宮,又送了原本寡居的小談氏入宮,談貴妃才重新恢復寵愛了。你說談大人時,我突然想起了此事。我一直懷疑,是談貴妃謀害了皇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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