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了,他怎麼會在這裡?
章序心下詫異,據他所知,這一片住的都是官員家眷,紀襄也住在這附近。
即使他來看望父母,時間也太晚了些。
等他回過神時,他已經掩住身形,跟了上去。
對司徒征這個人,章序從前一向沒什麼看法。但上回注意到紀襄在看司徒征後,他難免對他生出一點關注和不服。
因為她之前從來不會關心別的男人,也不會多看一眼。
即使在太后宮殿裡,經常有皇子王嗣來給太后請安,她也不會在乎他們。
而司徒征......
他也不是懷疑紀襄會紅杏出牆,她不是那種性情的姑娘。但那一瞥的異樣,讓他始終心裡記掛著,時不時就會想起。
章序一邊對自己的小心思惱怒,覺得自己簡直就像是疑神疑鬼的善妒之人,一邊小心地跟在他們身後。
亥時中,宮道上靜悄悄的,連巡邏的侍衛都沒有。
他很快意識到,極有可能是司徒征對此做了布置。
那他深更半夜,在哪兒做什麼?莫不是和他一樣去找人?
章序疑惑不解,又有些懷疑他是在為太子做什麼事,靜悄悄跟了一路。直到快到宮門時,他看見司徒征吩咐了身邊一個高大男人幾句,那男人幾步向他走來,精準地走到他面前。
「章郎君找我家郎君可有事?若無事,他這就出宮去了。」中年漢子的語氣恭恭敬敬。
章序臉色漲得通紅,這才意識到,他早就被司徒徵發現了。
他一聲不吭,拱了拱手,往回走。他也沒有心思再去找紀襄了,時辰太晚,估摸她也睡了。
第55章
陳淑妃到兒子五皇子的寢殿時,殿內溫暖如春,五皇子盤腿坐在地上,饒有興趣地指揮兩個衣衫單薄的宮娥在他眼前互毆。
通報聲雖然已經傳響,但二女沒有五皇子的指示,誰也不敢停下,忍著眼淚繼續纏鬥。
淑妃雍容的臉,瞬間沉了下來。
她一揮手,見二人還是沒有停止,冷哼了一聲。
五皇子這才懶洋洋開口道:「你們先退下吧。」
兩個宮娥臉紅腫了,青絲也被扯落一片,身上其他地方更是疼痛難忍,互相攙扶著快步退下了。
陳淑妃皺眉道:「你這荒唐樣子,若是被人瞧見了,定會有御史重重參你一本!」
五皇子笑道:「父皇會看奏疏?」
一說到這兒,陳淑妃更加來氣了。她沒好氣道:「我讓你去交好章序,你怎麼不去?眼下他的未婚妻都能出入明光殿,為陛下整理奏疏了。你早些與他交好,不知能有多少好處。」
五皇子不屑:「我堂堂皇子,憑什麼要討好一個臣下兒子?」
陳淑妃耐心道:「不是讓你去討好章序,是去結交他。你父皇非常信任他,和他結交,於你只有好處。」
「我之前試過啊,聽你的話讓人帶他去玩美貌花娘,又沒什麼用處。他不可能蠢到和誰睡了一覺,就告訴女人朝堂大事了。」五皇子漫不經心道,突然露齒一笑,「若是睡上一覺就能知曉政事了,娘一定能從父皇那裡知道不少。」
「你——」陳淑妃聞言一噎,氣得眼睛通紅,胸脯起伏,咬牙看著自己的親兒子。
「好了好了您別生氣,兒子玩笑一句罷了。」五皇子站起來,給淑妃倒了一杯熱茶。
陳淑妃沒有接過茶盞,她向來是個冷靜自持的人,很快就從怒意中平復下來。
「太子天然占著正統。而肅王在京城勤勉,還有個好表姐替他在後宮爭寵。你呢?你打算就這樣玩宮女,玩花娘下去?你打算怎麼和他們爭?」她冷冷道。
五皇子哈哈笑了一陣,笑夠了才道:「娘,你竟然覺得肅王還有希望?我要是他,從今以後都老實低著頭做人,等著我日後賞口飯給他吃。」
陳淑妃還是接過了五皇子不斷在遞給她的茶盞,蹙眉道:「你這是何意?」
「他丟了那麼大顏面,還能痴心妄想什麼?」五皇子嗤笑道,「而且,他一開始就機會渺茫,遠不如我。」
淑妃自然知道肅王如今最大的痛處就是平亂時被俘,顏面大損,據說他如今都不能騎馬自如,甚至聽到快馬的馬蹄聲都會驚懼不安。但他從前,之前分明就受盡寵愛,怎會是機會渺茫?
她面色凝重,讓五皇子將話說清楚。
五皇子不耐道:「娘,這些事情你都想不明白,以後也別來管我了。你想想,父皇讓談家乾的是什麼事,讓你家乾的是什麼?在外邊,你隨便派人打聽打聽,就知道我們陳家名聲比談家好上百倍。父皇不會不清楚,所以我說他從一開始就沒考慮過大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