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還沒說完,原本靜站的閻岳突然吐血,四肢仿佛沒了骨頭一樣軟軟往地上倒。
「仙人阿爹!」南山驚慌地撲過去,雖然及時扶住他了,卻也被他帶倒在地上。
她顧不上疼,掙扎著將閻岳扶坐好:「你你你怎麼了?別擔心,我現在就去找靈曄……」
說罷便要起身,卻被閻岳抓住了手腕。
閻岳面色泛白,虛弱地搖了搖頭。
南山不懂他為什麼不讓靈曄來,卻也聽話地留了下來:「可、可你現在這樣……啊,我昨天剛學會使用靈力,靈曄還教我怎麼治傷了,我我我現在就救你。」
她拼命集中精神,指尖溢出微弱的靈力後,直接抵在了閻岳的額頭。閻岳阻止不及,只好任由她的靈力進入體內。
微弱的靈力飛速地順著閻岳的經脈流轉,經過大小傷處時勉強修補,猶如杯水車薪,南山心中愈發著急,還是忍不住想去找靈曄時,最後一絲靈力也抵達了閻岳的心臟,下一瞬便抵到一片堅硬的東西。
……蛇鱗?
指尖靈力崩裂,南山心口一疼,唇角突然溢出了鮮血。
她怔怔看著閻岳,不懂他的心臟上為什麼會有一片蛇鱗,更不懂為什麼她會覺得如此熟悉。
她愣神的功夫,閻岳已經平復了氣息,勉強從地上站了起來。南山回神,也趕緊爬起來。
不等南山詢問,閻岳已經無奈地笑了一聲:「到底是年紀大了,鬥法還是太勉強了些。」
「您的心臟上為什麼會有蛇鱗?」南山脫口而出。
閻岳一頓,面色漸漸古怪:「你怎麼知道是蛇鱗?」
南山被問得一愣。
是啊,世間長鱗片的生靈千千萬,她為什麼這麼篤定那是一片蛇鱗?
「我、我也是隨便說的……」南山嘟囔一聲,又道,「您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您可別撒謊啊,我可是很聰明的,要是聽出您撒謊了,就立刻告訴靈曄!」
「渾丫頭,還威脅上我了,」閻岳攤了攤手,看起來很是無奈,「其實也沒什麼,當初靈曄走火入魔時,我耗了太多靈力救他,心上破了個洞,幸得一位長輩恩賜逆鱗,才將心上的洞補好,這事兒我沒告訴靈曄,你可千萬記得要幫我保守秘密。」
南山皺眉不語,只是苦惱地看著他。
怕她不當回事,閻岳嘆了聲氣:「我好像跟你說過靈曄百年後繼位的事吧。」
「說過。」南山點頭。
閻岳又問:「那你可知,新冥王繼位,能者者皆可挑戰,一旦開戰便是不死不休?」
南山睜大了眼睛。
閻岳笑笑:「放心吧,到時候靈曄繼位,我退為護法,與止參的爹爹一同護他,那些人想挑戰他,就得先打贏我們……今日的震懾之後,他們至少可再消停個兩百年,到時候你修煉大成,他們便徹底不敢如何了。」
他倒是想讓靈曄放棄繼位,可惜冥界權力更迭毫無道理,一脈之中有一人做了冥主,歷代都要有子孫繼位,直到被挑戰之人屠戮一族,才算徹底放棄。好在只要護法的修為夠強,那冥主再弱,也一樣坐得穩身下的位置。
南山沒想到還有這層事兒,再想想靈曄心魔之後仍然冒險修煉,忍不住問:「如果靈曄有能力保護自己呢?」
「他的修為早就被心魔毀了,哪來的能力保護自己,」閻岳奇怪地看她一眼,「再說了,就算他有重新修煉的能力,我也絕不會答應的,一根糖葫蘆沒吃著就生出心魔的傢伙,誰知道下次會為了什麼搞出么蛾子,我已經沒那麼本事救他第二次了。」
南山難以反駁,只好換了話題:「方才在殿上,靈曄篤定您可以輕鬆應對,可您卻還是受傷了……是不是您的修為不如從前了?也是因為救靈曄?」
「……南山
還真是聰明,這都被你猜到了。「閻岳頓了頓,試圖混過去。
南山卻一臉嚴肅地看著他。
閻岳沒辦法了,只好求她:「別告訴靈曄,成嗎?」
兒子為了不讓父親擔心,假裝自己很弱,父親為了不讓兒子擔心,假裝自己很強,偏偏她什麼都知道,還不能說出來。
半晌,南山深吸一口氣:「行,我答應你。」
「南山真乖,」閻岳滿意了,「對了,你來找我是什麼事?」
被他一提醒,南山總算想起自己的正事了:「也沒什麼,就是想請您解一下追蹤術。」
閻岳點了點頭,一抬手便抹去了自己在她眉心留下的靈力。
「……您不問我為什麼啊?」南山驚訝。
閻岳:「這有什麼好問的,你們小兩口出去幽會,不想被我這個老古板知道也是正常,仙人阿爹是過來人,都懂的。」
說完還朝南山眨了一下眼睛,惹得她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