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持盈!卞持盈!你好狠的心!竟敢弒母奪位!你好大的膽子!你怎麼敢!」
「你怎麼敢……卞持盈……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卞……卞持盈……」
殿內,晏端靠著殿門,雙目無神,他望著殿內的情景,一股悲涼之意從心頭升起。
他身子緩緩往下滑落,直至跌坐在地上。
「卞持盈……」他目光茫然,嗓子叫喚得啞了,只能發出微弱的聲音。
「卞持盈……你為什麼不敢來見我……為什麼……」
「嘎吱——」側門被打開,隨即響起一陣腳步聲。
一道明媚鮮妍的顏色映入眼帘,晏端眸子動了動:原來這是卞持盈的裙角,是蘇芳色的。
蘇芳色很好看,襯得她愈發明艷動人。
「我不是不敢見你。」卞持盈坐在清理出來的一張椅子裡,她雙手環胸,饒有興致地看著晏端:「我是太忙了,沒空來見你。」
她低頭望了望自己身上的衣裙,聳聳肩:「可惜了,這麼好看的衣裳,我暫時不能穿了,我是真不想穿喪服。」
「而且還得穿兩次。」
晏端眉心一跳,他立馬換了個姿勢,跪在地上,用膝蓋交替摩擦地面走到卞持盈腳下。
「皎……皎皎……別殺我……別殺我皎皎……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嗚嗚嗚……」他拉著卞持盈的裙角,卑微伏在地上,哭得涕泗橫流。
「沒人想死。」卞持盈垂眸看著他,語氣譏諷:「我不想死,寶淳也不想死,晏端,你可曾因為我們不想死,而對我們手下留情?曾經對我數次刺殺,想必你是咬牙下了血本,可結果並不如你意。」
「寶淳呢?」她低頭看他,眸光冰冷:「她是你親女兒,是你曾經期盼無比的親女兒!彼時她降生,晏端,你記得你說了什麼嗎?」
「你說——你會好好保護她,你說你絕不讓人欺負她,你還說了,你會好好兒保護我們母女倆,不會讓我們受半分委屈。」
「由此可見。」卞持盈笑笑:「你的承諾、你的誓言,什麼也不是,廉價且無用。」
晏端伏在地上,久久不語,對她的話也沒什麼反應。
「別跪著了。」卞持盈目光沉沉:「總之你是要死的,就是跪上一天一夜,也不能改變這個事實。」
殿內安靜無聲,燭火搖曳間,可窺見皇帝眼底的狠辣。
「真要我死?」晏端搖搖晃晃直起上半身,他臉上沾著塵土,鼻涕眼淚黏在一起,慘不忍睹。
卞持盈迎著他的目光,點頭:「是,真要你死。」
「那就——」晏端突然笑了起來,獰笑不止:「那就一起死吧!」
他猛然撲向卞持盈,手裡舉著一塊瓷器碎片。
卞持盈好整以暇地看著他,不躲不避。
待人逼近,遲月一腳踹在晏端心口,將其狠狠踹倒在地。
後背被地上的瓷片刺穿,鮮血淋漓,頓時傳來火辣辣的痛。
「啊……」晏端痛苦地呻吟起來,他在地上不停掙扎,但又無力起身來,只得整個人蜷在一起,想要藉此抵抗痛苦。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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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一觸即發
◎你瘋了?這可是大不敬!◎
正月初九,雖是新年,但太后因病崩逝,眾人應著素服,為太后舉哀守孝。
聽說病中的皇帝聽說了此事,竟含血昏迷過去,皇后徹夜不眠費心照顧,第二日還得強忍悲痛、著喪服從早到晚處理政事。
眾人紛紛誇讚皇后宵衣旰食、夙夜匪懈,為了家國,勵精圖治,躬操井臼。
面對外界的誇讚,皇后罔若未聞,依舊專心於政事,坐以待旦。
「聽說武靖侯約見同僚,如何?」卞持盈迅速瀏覽奏摺內容後,硃批畢合上,換下一本。
遲月在一旁研墨:「他這是狗急跳牆了,想約見同僚議事,想拉人下水,可當官的哪有幾個蠢的?這個緊要關頭,誰敢去?」
「一次不成,武靖侯還想來第二次。」
遲月看著濃稠的墨汁,笑:「只可惜第二次,他連門都沒出著。」
卞持盈:「多警惕著他那兒,謹防生變。」
遲月斂笑應下。
「宗豫不比其兄宗穆,宗穆剛愎自用,衝動易怒,其子與其如出一轍,沒一個能用的,尤其是宗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