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生二人再度見面,生出一份惺惺相惜,一個不想教,一個不想學。
衛素瑤實在是佩服惠嬪,她怎麼偏有讓人上班如上墳的才能?!她甚至還觀察了賀凌霜的全身,然而並未發現綁架痕跡。
惠嬪握了賀凌霜和衛素瑤的手,兩相交疊,笑吟吟道:「凌霜,我把素瑤交給你了。」
賀凌霜的臉拉成一條苦瓜,「噢。」
衛素瑤訕訕把手抽回,回到椅子上,背對二人坐下,「娘娘,你別想不開了,我這種品味低下的人,沒的糟蹋了賀姑姑這樣的好老師。」
惠嬪笑道:「素瑤,正因一般人教不了你,本宮才叫賀名師指導你,你這傻丫頭,你可知想拜她為師的人有多少?真箇數不清!就連明相家的納蘭公子,鼎鼎有名的大才子,也曾送帖過來,要賀姑姑去府上指點琴音呢,素瑤,你能得賀姑姑教授,是多麼彌足珍貴的機會,還不好好珍惜?」
「什麼?納蘭性德都要請賀姑姑!」衛素瑤驚訝。
賀凌霜原本閒閒聽著,心不在焉,聽到納蘭性德四字,臉上遽然變色,眸光閃動,嘴角一時撇下,一時又抿緊,一時又扯出個輕鬆笑容,只覺得那四字毫無徵兆地托起她整顆心,在空中拋來拋去,叫人無法平靜。
第21章
電急流光我也有無論如何都學不會的東……
衛素瑤原先只知賀凌霜厲害,但怎麼厲害卻毫無概念,聽說納蘭性德都要送拜帖請她,實是吃了個大大的驚,好比得知要給自己上文學課的教授不是普通大佬,是季羨林吶,再不感興趣也不願錯過他的課。
「連你都知道他,看來容若的名氣更勝從前了。」惠嬪感嘆著。
她甩著手帕自坐到桌前,端了茶杯,徐徐吹氣,忽然嘆出一口氣,「只可惜啊,他那些詩詞我是一句也聽不得,上次聽佟貴妃念了什麼電急流光,天生薄命,有淚如潮,哎呀真真是苦死,我恨不得捂起耳朵,這日子過得好好的,幹嘛去看些淒風苦雨的東西給自己找罪受?」
納蘭性德的詞風非衛素瑤所喜,原因倒和惠嬪一致,於是很給面子地點點頭,「娘娘說得是,詩寫出來後,即淪為後人共情的媒介,賞析詩文,不在文采高低,在於能否打動人心。《東風齊著力》過於哀婉了,沉溺悲傷不可取,我喜歡曠達瀟灑一點的詞風。」
賀凌霜投來一眼,有些刮目相看,悽然哂道:「容若的詞,近來的確看不得。」
三人在對納蘭性德作品的偏見上達成出奇一致,惠嬪高興笑了兩聲,擊掌道:「沒想到你師徒二人如此合拍!」
但顯然,賀凌霜和衛素瑤並不捧場,反應淡漠,如同被強行拉來相親的男女。
受了冷場,惠嬪也不在意,低頭喝一口茶,向衛素瑤意味深長一笑,「你喜歡豪邁的詩,皇上的詩風倒是壯偉瀟灑,素瑤,你喜不喜歡?」
衛素瑤當真是懵,不知惠嬪何以與她提這茬,她只知康熙一首詩,就是沫蘭那日吟詠的《登澄海樓》,說實話,憑她語文課上積累的微薄文學功底,還是覺得,除了氣勢外,文采麻麻...
她咳了兩聲,正尋思要如何敷衍過去,「這個...我其實...」
賀凌霜冷笑道:「皇上的詩?那玩意兒看了做什麼,浪費時間。」她任性走到衛素瑤身邊,對她說,「素瑤,那種東西你別看,我教你李青蓮的詩,蘇東坡的詞,王介甫的文章。」
衛素瑤十分尷尬,慶幸沫蘭沒聽到賀凌霜這話,否則只怕窘迫得抬不起頭,賀姑姑啊賀姑姑,說話總是冷不防夾帶冷箭,叫人難以招架。
惠嬪哼了一聲,但到底她並不懂文縐縐的東西,「行,你只管按你的法子教,我也只要素瑤略懂文墨。」
她想著,你賀凌霜清高,看不上皇上的詩,但素瑤可是夜捧詩抄仰慕苦讀,你不教她便不教唄,待她打好基礎,她自己就能賞析御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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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賀凌霜面對衛素瑤,依然是心中無底、一籌莫展。
惠嬪一走,賀凌霜即面無表情道:「素瑤,你喜歡誰的詩文?」
衛素瑤非常謙虛,「姑姑,我積累少,讀得不多,不過您方才提的那三位我都喜歡,還有曹操王勃李賀,我也喜歡。」
賀凌霜微微一笑,點一點頭,「你喜歡有胸襟有筋骨的,眼光好,孺子可教。」她往椅子上一坐,整理雪白衣襟,端正坐姿,「不過惠嬪是要你積累鑑賞,而非學寫,所以這樁任務不急,每日讀背、慢慢積累便是,咱們先放放。」=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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