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頁(2 / 2)

路易斯遞交了隨同腓特烈一起前往銜蛇-21航區的申請。

「這會是一次十分危險的行動。」對於這位軍醫的申請,阿緹琉絲既沒有同意也沒有立刻駁回,而是平靜地將所有可能出現的情況都詳細列出,「所有參與人員都面臨著艱巨繁重的任務,我們無法再像以往那樣為您調撥足夠的護衛人員,您會像其他隨軍雌蟲軍醫一樣暴露於危險之中。」

「你說的可能性我都已經詳細考慮過,所以它們恐怕無法令我改變心意。」路易斯向阿緹琉絲的勸告禮貌地表示謝意,他同樣十分理智地告訴對方,「我並非出於一時衝動,而是為了完成一個必須完成的願望。」

阿緹琉絲蹙眉沉思,企圖找出令路易斯無論如何也要前往南線銜蛇-21航區的根源。

「加文·哈提?」他從紛紛擾擾的思緒海洋中精準地找到一條小魚,「他同樣被教廷調往南線。」

坐在阿緹琉絲面前的雄蟲上校露出一個被揭穿後略顯無奈的笑容,路易斯性格莊重嚴謹,輕易不露出笑容更不擅長掩飾情緒,因此這個笑容里的無奈之意便顯得格外明顯。

他為自己的私心而感到羞愧。

「抱歉,因為個人原因提出這次申請……我知道這是一種任性的做法,我應該理智地考慮更多。新加入

第七集團軍群的孩子們還沒有完全成長起來,我應該再教他們更多東西,也許我的安全存活可以救助更多需要幫助的蟲族。」

「但這或許是唯一一次機會,唯一一次讓我親眼見證加文·哈提死去的機會。」時隔幾年再次提到這個名字時,路易斯早已能夠做到平淡理智,「雖然已經下定決心與過去徹底切割,但唯有他的死亡是我無論如何都不想缺席的事情。」

過去的幾十年裡他被太多事情束縛,伊敦家族的存亡安危、潘多拉軍區的穩定局面,甚至是他與加文·哈提的蟲崽——以利亞的安全。

路易斯顧忌以上所有事物所以不得不深陷那段令他痛苦不已的婚姻長達29年,隨

第七集團軍群征戰東線的這四年裡,他見過了無數死亡也挽救了無數生命,他正走在自己29年前夢寐以求的道路上,所以他逐漸生出以往都不曾有過的貪婪,他終於想要為了自己任性一次。

他或許永遠都做不到親自手刃加文·哈提,但無數被他拼盡全力掙扎著從冥河帶回塵世的瀕死蟲族都有可能給予加文·哈提致命一擊,他是如此弱小卻又是如此堅不可摧,他在冥河與塵世間來回奔跑穿梭,在血肉與炮火間狂奔救援,他堅定、無畏、執著且永不回頭。

他能感覺到有某種東西在支撐著他的脊骨與步伐,這東西是如此模糊又清晰地在他胸腔中狂熱跳動,他知道那是他曾死去29年的枯萎心臟。

沉靜地望著路易斯,阿緹琉絲在片刻停頓後乾脆利落地簽了字,他指間血紅美麗的鋼筆鄭重而又輕巧地跳動了幾下,阿緹琉絲·洛耶蒂·厄喀德那這幾個詞彙便出現在掌下的文件上。

他將申請令交到路易斯手中,溫柔平靜地祝福道:「您必定會得償所願,困於過去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為了自己而勇敢執著地去做某件事遠遠稱不上任性,坦白來說我很高興您能擁有一件『無論如何都不想缺席的事情』。」

有了想要去做的事情是重獲新生的第一步,哪怕這是一件註定危險無比甚至有可能喪命的事情,因為已經「死過一次」的人、已經在地獄走過一遍的人,真正需要的並非一次新的生命,而是找回當初那顆蓬勃跳動的心臟。

阿緹琉絲對此深以為然。

第146章

親自送走腓特烈和路易斯後, 阿緹琉絲沒有時間為分別而感傷,他能理解路易斯的選擇並選擇成全對方,卻不會為此感到遺憾, 只要是自己想走的路, 便沒有遺憾可言。

佐伊表現得比阿緹琉絲更為輕鬆豁達, 即便率領艦隊前往銜蛇-21危險航區的雌蟲是他唯一的伴侶,他最大的情緒波動也就是離別前對腓特烈笑了笑。

在腓特烈前往南線之前,佐伊終於將自己過往的一切經歷對前者事無巨細地吐露。

他坦然而平靜地敘說自己失去精神力的真相,他說自己曾以為那是一切的終點,他說自己過去三十多年在神教的密切關注和持續打壓下活得很艱難, 他說兄長斯庫爾死去的那天是他人生最灰暗的時刻。

最後他說:

「在我答應和你結婚的那天,我告訴你我什麼也不需要, 以往無數個生與死之間的時刻,我都對此深信不疑,因為即便一無所有我也已經走過了那麼多連我自己都不願意回頭去看的路。但是現在我要收回那句話,我已經有了需要的東西,而你能決定是否將它安全地帶回來。」

最新小说: 浮生若梦般的依恋 青符(父女 古言) 從今天開始當樂子人 嫁人後他們後悔了 流浪地攤經營日誌 貴妃是份好職業 拋夫棄子的女知青 半個朝堂皆是我弟子[科舉] 八零小寡婦帶飛全家 快穿之隨機金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