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成,倒也不是這麼烈嗎,沒有入口的刺激,倒是能品出酒的醇厚,也有可能自己就是天生的酒量巨人徐安安心裡嘀咕著,沒管溫岑的提醒,直接悶了一大口。
酒入喉,徐安安猛然察覺到不對了。一開始確實沒有反應,滿嘴都是米糧經充分發酵過後又沉澱許久而留下的芳香四溢,但喝完沒多久,一種灼燒感就從心裡衝破心臟蔓延至了五臟六骸,喉管瞬間變得熾熱,周圍鼎沸的人聲如隔著一層水霧模模糊糊聽不太清楚,腦袋也沉重了許多。等她從發蒙狀態里稍微清醒了一點之後,發現桌上所有的茶水都被她喝了個乾淨。
「稍微清醒點了沒?」溫岑衣袖手上都沾上了水漬,從徐安安的宮裝袖口抽出帕子替她擦了擦手,再拂去自己腕口的水漬,「不是說了這酒烈的很,慢著點喝嗎。」
溫岑的聲音帶著無奈,徐安安暈暈乎乎的覺得他的聲音如電流滑過心間激起一片顫慄,連被手帕擦過之處也泛著酥麻。
徐安安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腕,有點發愣,被酒精麻痹的大腦遲緩地運行著。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溫岑還幫她擦手。主動幫她擦手這是什麼意思,現在可沒有必要再作秀給別人看,溫岑見到她手上沾上了水完全是下意識地反應拿著手帕便給她擦。這下意識的反應是不是能夠說明……
茶杯里再一次滿起來的水盪開層層圈起的波紋,徐安安漿糊一般的腦子終於反應了過來。
「喝點水,壓一壓。」有伺候的宮人重新倒了一壺茶給她,徐安安這才意識到,乖乖聽了溫岑的話喝了杯水。
她酒品還可以,喝多了不哭也不鬧,就是呆呆地坐了一會兒,多喝幾壺水就又慢慢恢復了過來。
「你這酒後勁兒還真有點大。」徐安安在腦里組織了好久的語言,慢吞吞地一字一句小聲道。
「有哪裡不舒服嗎?」 這酒雖烈,但卻不傷身,喝不慣的人最多就是覺得睏倦,反應遲緩些,不會覺得不適,不然他也不會就這樣倒給徐安安喝,但看她的反應當是還在接受範圍之內,眼神依舊清明。
多用了些糕點和解酒的茶水,徐安安終於能夠重新集中注意力到宮宴上了,她的目光來回看了看滿殿坐著的人,碰杯的依舊碰杯,似乎沒有人發現她這個小角落中發生的插曲。
徐安安放下心來,剛拿起筷子倏然覺得哪裡不對,復又抬頭看了一眼。
大殿之上的人依舊滿滿當當,但是比起之前的坐無虛席似乎有哪幾個顯眼的位置空了出來,瞧著空落落的。
上頭皇上皇后和三妃都在,往下就是長公主,皇子,官家小……
徐安安猛然意識到了是哪裡不對勁,坐在她對面斜前方,六皇子的位置上,主位空著,只剩下端坐著的徐婉婉。她的目光猛然掃向了丞相府的位置。丞相大人和夫人都還在,晏梓珏也在,丞相庶女晏梓瑩居然也不知所蹤!
底下官員的位置坐滿了人,少了一兩個人乍一看倒是也瞧不太出來,更何況有晏梓珏這顆明珠鎮場,丞相庶女本來存在感就薄弱,驟然消失就更是沒人發現了。
倒是六皇子的位置比較惹眼,只是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又是以何種理由,在座的人神色都如常,也沒人反應一下在如此重要的場合六皇子居然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