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頭的人終於投降,俯身靠著他的胸膛,呼吸噴在耳邊,一陣陣酥。他翻身過來,她恰恰也睜開眼睛,朦朧間說:「我今天看到他們,我還相信……永恆。」
「我也信。」羅逾說,「如果為了我們過得更好,我要去冒險,你願意不願意?」
她的長髮拂在他的手上,濕淋淋的額角蹭著他的肌膚,抬頭膜拜一般說:「你是我的英雄,我願意信你。」
楊盼說完,自己心裡一陣狂烈的震顫——她信他,這是多麼大的勇氣!
她幾乎要落淚,而他的吻也在此時湊過來,他目光溫和,如罩著一層霧,輕聲說:「阿盼,為了你這個『信』字!」
他把她的靈魂往天上趕,承塵上的群馬奔馳起來,顛簸著,震顫著,仿佛四蹄騰空,飛上雲端,縹緲得如同他眼中的霧。
作者有話要說:我還相信愛情,還相信永恆
讀《我們仨》時,幾回淚滿襟懷,卻源自那種相信永恆的感動。
☆、第一四八章
作者有話要說:撒糖過渡
事後理衣, 心裡不再之前那樣空落落無處安放了。羅逾回身幫楊盼把被角掖好, 拍拍她的臉蛋說:「累了,就睡一會兒吧。我去書房。」
小人兒雙眼睏倦, 微笑著點點頭。
他心思清明多了,坐在書房裡,看著窗外的樹木花草, 也不看書, 似乎在出神,腦子裡卻飛快地轉。
他的父親叱羅杜文,雄猜狐疑, 但是卻也是逐利之人。當年為了能夠與柔然結盟,就敢放下以往和柔然的恩恩怨怨,以皇子入贅;感覺老汗王猶疑,他便暗地扶持新汗王, 鼓動其內部分裂。
總之,為了目標,無所不用其極。
那麼, 柔然的新汗王,憑恃北燕而上位, 勢必是叱羅杜文想控制在掌心裡的,幾乎可以想見, 兩人之間維繫的「友好」「順從」「聽話」都是薄脆的。在南秦讀了那麼多兵法,「離間計」總是曉得的。
他提筆開始給父親寫密奏,一遍草稿, 一遍謄清,又讀了兩三遍,雖有風險,但足以一試。他起身交代王府的長史:「這是很重要的事情匯報,速速送到驛遞,加急發往平城!」
又對長史客客氣氣說:「小王年輕,什麼事情做得做不得,還請長史指點二三。」拱了拱手。
長史是父親委派來的,後院還有兩個人也是父親委派的。羅逾又在書房坐了一會兒,漫步到後院侍女們居住的地方,那裡單獨一套小小院落,歸父親贈與他的兩名侍女——清荷與阿蠻居住——這兩個,也是怠慢不得的。
兩名侍女大概平日沒有什麼事情做,特感無聊。羅逾進門時,清荷坐在陽光下刺繡,而活潑的阿蠻在院子裡打鞦韆。
兩個人看見羅逾進門,倒是詫異,放下刺繡的放下刺繡,打鞦韆的也趕緊下來,跑到羅逾身前蹲身問安:「殿下怎麼來了?」
阿蠻一臉嬌笑,加了一句新學來的成語:「真是蓬蓽生輝!」
羅逾對她們笑了笑,打量了一下院落四處,問:「過來這些日子,還沒問問你們倆怎麼樣。住得慣嗎?吃飯習慣?」
兩個人受寵若驚似的:「奴婢們哪勞得主子動問。住的自然是極好的,吃的也習慣得很。」
總比靖南宮好吧!
羅踰閑閒撩袍在抄手遊廊的座椅上垂腿坐下,看著小院落里布置得精緻典雅,四面俱是豢養著鴿子和鷯哥,他逗弄了一會兒鳥兒,才嘆氣道:「你們這裡小日子倒也過得。不像我天天受氣。」
清荷小心地問:「怎麼,南秦公主很難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