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已經到了門邊,目光冷冽,一把推開前來為他寬解外衣的宮女,低聲喝道:「其他人都出去,門關上。」
皇后有些惴惴,但想著今日得知了李耶若惹惱了他,自己也是難得有一個機會,若再能雲雨和諧,枕邊問一問太子今日又是怎麼惹到了他,勸解兩句,一切和諧起來,自己也算功莫大焉。
她打疊起溫柔勁兒,小心為皇帝寬解外頭斗篷和裡頭朝服,又端水為他擦臉,最後說:「妾燉了些紅棗銀耳羹,大汗可填填肚子?」她知道皇帝狐疑,自己盛了一碗吃給他看,然後又當著他的面盛第二碗,陪著小心說:「知道大汗不愛吃太甜的,只加了一點蜂蜜。」
皇帝臉色黑沉,動作開始還算溫柔,從她手裡取下銀碗擱在一邊,又慢慢拔_下她頭上金鳳釵,披散開她一頭青絲,然後慢慢地、一根一根解她的衣帶。
皇后的心「怦怦」地跳,臉上露出一點嬌羞的酡紅,時不時瞟一瞟皇帝,只覺得他在燈燭之下俊朗得仍令她揣少女懷春之心。
但是他接下來的舉動卻並不溫柔了,剝盡皇后的衣衫,自己只褪掉褲子,便把她按到床上。
全無過渡,會有些痛楚,皇后賀蘭氏咬唇隱忍,實在受不了他的凶暴時,顫巍巍求饒道:「求大汗輕一點,妾有些受不住……」
他仿佛只在她身上發洩慾望,眸子裡的光是冷的,手鉗著她不讓她配合著起伏,皇后有時候湊上來想親吻,他卻把腦袋偏開,不肯讓嘴唇相接……仿佛他只是要把在懷孕的李耶若那裡憋住的欲給傾瀉出來就夠了。
這樣的一場花事,對女人而言自然不算美快。皇后等他好容易起身了,才揉了揉被按得酸痛的肩膀,有些羞赧地起身穿裡頭褻衣——不過久曠之人,不敢要求太多,能沾得些雨露,已經很滿足了。
她起身幫皇帝打水擦洗——知道他也是極愛清潔的一個人。
皇帝任她服侍著,定定地看著她的頭頂,突然問:「我想起當年思靜的事,你為什麼要把消息透露給她呢?」
皇后一怔,抬頭道:「妾不是故意的,大汗當年就知道。這些年冷遇,也算懲罰了妾的無心之過了吧?」
皇帝笑笑說:「我知道。就是想問,就是想聽你說。」
皇后覺得這笑容詭譎得很,低下頭,身上已然在層層地出冷汗,最後冷笑著抬頭對他說:「怎麼,大汗要跟妾翻舊帳?然後呢?」
皇帝湊近她:「我不翻舊帳。是她到我夢裡了。」
然後又說:「大概是我痛打了她的兒子,她來找我說理了。」
皇后胸口起伏,冷笑道:「那就該多打宥連幾回,讓大汗能在夢裡得償所願多看她幾次。」
皇帝聽得「哈哈」大笑:「你說得真有道理!」
☆、第一五四章
皇后賀蘭氏抬眼等著他有所舉動, 但皇帝很克制情緒, 把被汗水污了的枕頭扯開,命皇后取新枕頭來後, 接著倒頭就睡。
皇后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個意思,在床邊看了一會兒,皇帝不耐煩說:「把燈滅了, 我嫌亮!」
皇后馴順地親自熄了燈, 爬到床榻上,鑽在叱羅杜文身邊,靠著男人結實的肌肉, 滾熱的身體,心裡微微蕩漾,可是,被冷落久了, 又覺得自慚形穢,不敢碰他,更不敢像李耶若似的膩著他撒嬌——所謂老夫老妻, 尚不如傾蓋之交。
兩個人各懷心事,都睡不著。外頭漸漸靜下來, 兩個人的呼吸此起彼伏,聽得清清楚楚。叱羅杜文終於說:「既然睡不著, 你先想跟我說什麼,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