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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殿中懸扯的這珠簾並非是專門為謝昭昭而掛,彼時趙瞿還是傀儡天子時,因不耐煩上早朝,便在朝殿內拉了層厚厚的珠簾。

有時早朝上到一半那珠簾內已是換了人,龍椅上坐著個穿著龍袍嚇得畏畏縮縮的太監,直到半個月後大臣們退朝跪拜時瞥見太監的鞋才發現異樣。

從那之後大臣們再上朝時,便忍不住往珠簾之下瞥上兩眼。

這一瞥就瞥出了問題來。

那珠簾下顯然有兩雙腳,其中一雙鞋為女子的繡鞋樣式。

大臣們瞧見了那繡鞋,趙晛自然也能瞧見。

他目光觸及繡鞋,視線便凝在那處。

趙瞿前日突然頒了立後的詔書,恩寵羨煞旁人,聽聞是走到哪裡帶到哪裡,昨日在宮中有不少人都撞見了趙瞿攜手新後,與之雨中並肩而行。

其實立後詔書上已是明明白白寫下了皇后的名字,但趙晛不願相信,他接連掙扎了兩日,即便到了此刻,他仍揣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僥倖。

趙晛抿著唇,眸光緊緊盯著那被風吹動的珠簾,透過罅隙之間,他終於看清楚了她的臉。

第89章 八十九個女主該改口喚她母后(二更合……

她是謝昭昭。

趙瞿新立的皇后是謝昭昭。

當趙晛看清楚珠簾後那張熟悉的臉龐後,他的心跳似是驟停了一瞬,隨即便傳來密密麻麻針刺般的劇痛。

他早該想到的,從趙瞿第一次在祖祠中在毒蛇口下救下謝昭昭時,他便應該想到。

趙晛記憶中的父皇,性子漠然而冷淡,不管是對什麼事情又或是什麼人都提不起絲毫的興趣,向來行徑瘋癲,時晴時陰,反覆無常。

他從小便畏懼趙瞿,那懼怕中似還隱隱摻雜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敬仰,即便趙瞿看起來像是個喜怒無常的瘋子,他卻還是忍不住在每一次被召見時,偷偷打量趙瞿眉眼間流轉的恣睢和壓迫感。

趙晛是羨慕著趙瞿的。

太后面對趙瞿的殘暴不仁和恣意妄為,從不加以管束,反而暗中推波助瀾,任由趙瞿在荒誕暴戾的路上越走越遠。

而面對趙晛時則恰恰相反。

從趙晛呱呱落地那一刻起,太后便一直把持著他的人生,不論飲食起居還是朝堂政務,事事巨細無遺。

她似乎立志要將趙晛培養成一代明君,不論言行舉止皆是待他極為嚴苛,每日天還未亮,他便要起身抄寫、背誦經史子集,若是錯了一個字,戒尺便會狠狠落下,將他雙手抽打得青紫泛紅。

隨著年歲漸長,他要學的東西也越來越多,如騎射、兵法、禮樂、書數、治國之道,還有君子四雅等才學。

趙晛不敢有絲毫懈怠,每日似有利劍高懸在頭頂之上,他的人生便十幾年如一日,幾乎從未有過片刻的閒暇。

哪怕是起燒病到無法起榻,太后也會讓人抬來案幾,將書卷與筆墨置於他身前,催促他稟燈研讀治國策論。

趙晛總覺得自己像是吊著一口氣的活死人。

時間越久,他內心就越壓抑,時間久了,他便在日復一日的守禮克制中變得麻木起來,他早已丟了本心,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更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何而活。

第一次他感覺到自己還活著,是在薛蔓替他擋了毒箭的那一日。

其實趙晛看到毒箭射來的瞬間,他並不想要躲避,只想著就這樣死掉也不錯,往後便能好好歇息了。

但死亡與他擦肩而過,薛蔓為他擋住了那一箭。

看著薛蔓口吐鮮血時,趙晛望著那明艷奪目的血色,心臟莫名突突跳了起來。

即便到了此刻,趙晛依舊說不清楚自己對薛蔓的感情是怎樣的,或許是感動,或許是依賴,又或許是在漫長孤寂歲月里悄然滋生出的一點悸動。

他不確定那是不是喜歡或愛。

直到趙晛為了給薛蔓治病,娶了謝昭昭。

謝昭昭比薛蔓更早陪伴在他身邊,她是他親自選定的伴讀,她幾乎日日與他相對。

曾經她的一顰一笑皆為他所牽動,像一張乾淨的白紙,開心就是開心,惱火就是惱火,透過那雙眼睛便能看清楚她的全部。

因為她活得太簡單平凡,便也讓人毫無探索欲,甚至難以將她當作一個異性來看待。

趙晛自以為了解她,可成婚後他卻突然發現,謝昭昭和記憶中的她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那張白紙被

摺疊起來,再不讓他窺得分毫。猶如未被馴化的猛獸,平日潛藏在素色裙裾下,而待獵物顯現便會張開獠牙,啖其肉、飲其血。

趙晛在恍然中生出一種錯覺,仿佛他就是她的獵物似的。

這種感覺隨著兩人接觸,愈發明顯。

謝昭昭待他時而溫柔,時而任性,時而冷漠,將他的心搞得七上八下,而她卻穩如山石,毫無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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