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羅山是必經之路,現在山匪掛個人出來,擺明了是在向商隊示威,想要從這過去,不僅錢財要留下,命也得留下。
「原地休整,我到前面看看。」
虞歸晚翻身下馬,如幽靈般爬上高坡,掏出望遠鏡將對面的情況收進眼底,被倒掛起來那人是個胖子,脖頸挨了一刀,臉色慘白,大睜的眼睛儘是恐懼,看樣子是血流乾死透了,屍體隨寒風在半空輕輕搖擺。
石壁後面藏著的山匪拿刀將一群抱頭蹲在地上的人趕到角落,凶神惡煞的不知道在罵什麼,其中有個山匪用竹竿挑著一面黃色鑲紅邊的旗,上頭歪歪扭扭寫著個『虎』字,虞歸晚想起那天被她收拾掉的山匪說他們是老虎寨的,這幫人現在是要報仇?
她收起望遠鏡,退回去跟眾人說了情況。
錢大眉頭緊皺,這怎麼過去?
「虞師傅,你說怎麼辦,我們聽你的。」有個膽子大的家丁說道。
虞歸晚甩了甩手中的馬鞭,「我看他們人不少,起碼一二百,應該是傾巢而出了,我們才三四十人,正面打我們沒勝算。」
「那……」
沒等虞歸晚再說,那邊的山匪就湧上山頭揮舞著刀槍吆喝起鬨,大著嗓門喊要替兄弟報仇,今天誰都別想從閻羅山過去。
老虎寨的大當家舞著大刀吼道:「兄弟們!給老子殺過去!搶!殺!一個都別留!」
「哦嚯!殺啊——」
「師傅,不好了,山匪要衝過來!」廖姑著急道。
其他人嚇得連滾帶爬跑走,連貨物都不要了,只有錢家的車隊尚且能穩住,錢大錢二指揮車夫將大車往回趕,家丁們操傢伙擋在前面。
虞歸晚拉下頭上的布巾,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她原打算悄悄摸到山後先幹掉那個匪首,現在看來是不必了。
她從箭筒抽出一支羽箭搭上弓弦,這是出發前在縣城的鐵鋪買的,殺這幾個毛賊而已,還用不上大弓原配的鋼箭。
山匪那面寫著『虎』字的旗幟非常礙眼,被虞歸晚一箭射下來,氣得那個大當家獰著張刀疤臉狠罵,用大刀劈開再次襲來的羽箭,陰鷙的視線鎖住射箭的人。
虞歸晚面上閃過一絲訝然,這個刀疤臉居然能躲過去,倒是她小瞧了。
對方已經逼近,她快速收起大弓,從身後抽出刺刀,抓著刀柄在腕上轉一圈,以驚人的爆發力迎上去,冷兵器的碰撞發出攝人心魄的聲響。
刀疤臉被震得手臂發麻,後退好幾步才穩得住健壯的身形,他晃了晃腦袋,似不相信,自立山頭以來他就沒有遇到過對手,閻羅娘那個臭娘們兒要不是會使陰招,也贏不了他。
「就是你殺了我四五十個兄弟?」刀疤臉盯住虞歸晚,恨不能當場撕碎了她。
虞歸晚緩緩抬頭,眸光冰冷,看刀疤臉就像在看死人,她沒有回答,而是將刺刀調轉一個方向,如旋風般再次衝上去,鋒利的刃擦著刀疤臉的側頸過去,留下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