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只是傷了我,但我卻把它們都殺了,算起來還是我厲害。」她替幼兒拂去淚水,輕哼兩聲,語氣得意。
幼兒一時說不出話,只靠在她身上垂淚,沒正經穿的肚兜都被淚水浸濕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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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戲班子到村里供吃供住了一個來月,昨兒唱完大賀戲也賞了錢,又多給了銀子,比她們在縣城唱堂會還賺的多些。
按理說她們今日就該離開的,葛大娘還提前安排了人手要送她們去官道,乾糧和熱水也是備足的,還有羊奶,可她們卻提出想見虞歸晚。
葛大娘警惕道:「銀子都結給你們了,昨兒當面稱的,你們還要見虞姑娘做什麼?」
「大娘別誤會,我們絕無訛詐的意圖,只是想……」尤三姑趕忙解釋,「我們是想去求虞姑娘收留的,我們不想走,想留下來,我們能唱戲,也能幹活,有幾個女孩兒還會拳腳功夫。大娘,請您老替我們跟虞姑娘說說情,讓我們留在這吧,外頭不太平,聽村口的流民說偏關在打仗,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破關了,我們迎春班都是女子,在外面活不成的。」
葛大娘將手攏在袖子裡,道:「我可以替你們去傳這個話,但能不能留下可得虞姑娘說了算。」
「多謝大娘。」
「謝就不必了,我是看在你們這些女孩兒討生活也不容易,可憐你們才同意幫這個忙,若能留下,自然也是你們的造化。」
葛大娘回去後立馬就將尤三姑的意思說給幼兒知道,並贊道:「姑娘料事如神,她們果真不願意走了。」
幼兒背靠大迎枕,腿上蓋著小錦被保暖。
虞六花在她懷裡睡的香甜,才喝飽羊奶的小肚子圓滾滾,隨著呼吸起伏。
青蔥般的手指撫過它毛茸茸的腦袋,捏著它的小耳朵玩兒,也沒能把它從睡夢中鬧醒。
「那就按先前說過的,還叫她們住現在的院子,只是不再給她們送吃送喝,她們也要跟村民一樣幹活,待過完年就讓她們隨商隊出去,照舊唱戲,只是去哪裡、往哪家唱,由我們說了算。要是同意這條件,她們就可留下,作為交換,我們也會護她們周全,給她們一個安身之所,不叫她們受外人欺負。」
兩人正說著如何安排戲班子的事,虞歸晚掀門帘進來,脫了外面的斗篷,烤暖雙手才過來挨著幼兒,逗弄呼呼大睡的虞六花,被幼兒瞪了好幾眼都不停手,非要把虞六花弄醒,嚶嚶叫起來。
「你真是……」幼兒打了她手背一下,「說好今日教我騎射,結果一大早就跑沒影了,現在又做什麼回來?家裡沒留你的飯,你到外面誰家隨便對付一頓吧。」
桌上的碟子有新做的棗泥糕,虞歸晚隨手拿起一塊放進嘴,就被甜的直皺眉,灌了一大碗茶才好些。
「我去村外轉了一圈。」
大半天都沒見到人,幼兒也是擔心才那樣說,這會子聽她說了,就知道她是真沒吃飯,棗泥糕甜膩,本是廖姑愛吃才讓余姐做的,也不能當飯吃。
「金方,去廚房把熱著的飯菜端來。」
「哎!」
虞歸晚翹了翹嘴,「不是沒給我留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