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歲那會就愛扒松仁栗子吃,也不管燙不燙, 直接用拳頭將外殼捶開再弄出裡面的仁。
原先是只顧自己吃, 旁人是一概不管,最多也就分一兩顆給廖姑。
後來歲歲對她上了心,時不時就會從林子裡弄些好東西回來給她,扒了烤栗子也是先將最飽滿的那顆往她嘴裡塞。
一邊嫌她體弱,一邊又緊著尋山珍給她補身體。
人人都說歲歲冷心冷肺, 兇惡狠戾,這樣的人即使費心助她也得不著好, 稍有個不慎或錯處那都是要被扒皮抽筋的, 不信就去問問原先逃難去南柏舍又被趕出來的村民。
他們可是親口說那裡頭就是虞歸晚一人說了算, 她想怎麼著就怎麼著, 全然不顧國法常情, 動不動就抽人鞭子,將人吊起來打。
還有她懲治盜賊的手段, 雖說盜賊可恨,但她也忒狠毒了些。
不管殺人與否, 只要犯到她跟前就統統該死,還將盜賊的屍首懸掛在村口供鷹啄。
這樣的手段著實是殘忍,又如何能指望她善待百姓。
這些都是那起見不得好的小人在污衊,歲歲是何人,幼兒自認無人比自己更了解。
加官晉爵?
歲歲壓根就沒想,是她為了給父親和兄長洗冤屈才引著歲歲上了這艘船。
「她不是個會輕易許諾的人,但她說既然答應了我就一定要辦到,走到今日非她也非我之願,」將飄遠的思緒拉回,幼兒撚起一顆栗子慢條斯理的扒開,將飽滿的栗仁放到手帕上,一邊扒一邊和趙禎說話,不一會就扒了好幾顆,「說是形勢所逼也不為過,但這樣也好,她手裡有這些人,百姓中又有威望,誰想動她都要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
趙禎不會自作多情的認為幼兒是在為自己扒栗子,瞧對方那仔細小心的樣子,這栗子仁怕是給虞歸晚留的。
「她答應了你什麼?」
「你說呢。」
「隨相的案子。」
幼兒投過來一個趙禎讀不懂的眼神,接著就說道:「太子難當大任,殿下這樣四處求人想回麒麟城救他,也不是真心想扶持他上位吧,不過是想依仗這份功勞好日後慢慢將權柄掌在手中,再以長公主的身份攝政。我知道殿下的心思,也覺得殿下比太子、趙斥更適合坐那個位子。」
被戳中心思,趙禎也不惱,反而激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