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此時此刻, 當他與眼前這個男人對視時, 他仿佛能感覺到耳畔似有鐵鏈嘩啦作響。
「好久不見。」二人許久未見,黑川琴的父親——黑川涼介客套地說著話,面上依然如寒冰一般冷硬, 「琴, 你還沉迷在你所幻想的自由中嗎?」
「這不是幻想, 這是現實。」黑川琴回想著訓練時擊球的手感,與隊友互開玩笑時的心情, 還有剛剛那滿懷的溫暖, 他無比確定這就是他現在擁有的生活,「而且沉迷在其中有什麼不好的嗎?」
「至少在這裡可沒有我控制欲超強的父親。」現實給了他勇氣, 黑川琴說出了自己埋藏了許久的想法。
「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想讓你獲得成功。」黑川涼介皺眉道,「你是叛逆期到了嗎?」
「我的成功?然後呢?這就能滿足你自己的不甘與欲望嗎?」黑川琴聳了聳肩, 直白地說,「我可不是你的許願機器。」
「聽話了十幾年, 我也偶爾想與你拌下嘴啦。」
十一月的冷風颳過又長又狹窄的街道, 黑川琴只覺得周圍的氣溫驟降了幾分。
太陽正在落山,陽光穿不透牆體的遮擋, 黑川涼介上半身被籠罩在陰影之中。
「進門談談吧, 看來我需要好好地修正你的人生目標,以及再次讓你學會體諒父親的辛苦。」
「正好,我也有話想跟你說。」黑川琴點頭, 他帶著黑川涼介進入了自己的家。
旋轉扭動鑰匙,黑川琴的家裡迎來了第一位客人。
「你的鋼琴呢?」黑川涼介左右環視也沒發現它, 「我應該把它寄給了你。」
「在上面。」黑川琴指了指天花板,「我的房間裡。」
「你不是已經厭棄了它嗎?為什麼還要把它放在你的房間裡,找個角落擱置著不好嗎?」
「我不喜歡的從來都不是鋼琴,我不喜歡的是......」黑川琴拿眼神瞥了對方一眼。
黑川涼介有些好笑道,「我?」
「我可沒說。」黑川琴沒有直接回答對方。
黑川涼介嘴角的笑容不斷放大:「這麼大了,你還會說這麼幼稚的話。在你小的時候,每次我一讓你練琴,你都會對我這麼說,如今聽來我還有點懷念呢。」
他收斂住笑容:「可只有小孩子才有這麼說話的資格,你現在已經過了撒嬌的年紀,我也不會再買禮物來哄你了。」
「這代表我依然還保持著童真。」黑川琴的內心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而產生波動,「不然我要是連喜歡誰或者討厭誰這種話都要三思而後行的話,那不是說明我已經變成無聊的大人了嗎?」
「我也不需要你給我禮物,我會自己去爭取。」
「你能得到什麼?」黑川涼介攤開手嗤笑,「令人感動的高中生友情?還是六分之一的榮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