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縱到來一事,萬萬不能叫裴世瑜知曉。但是君侯夫婦卻不一樣。
從君侯接見謝隱山一事便可看出,他是一位行事穩重之人。
不如假意應下,半路放小金蛇傷謝隱山,她再去向君侯夫婦報訊,由他二人定奪今夜之事。
固然她並非有意,但事實上,卻助了天王確認此事。
此絕非小事,她怎敢隱瞞君侯夫婦。
至於瑟瑟,看謝隱山方才提及她時的反應,似乎並未告知天王。待事後,她再想法私下尋他商議放人之事。他若肯放,最好不過,不放,也不必隱瞞自己的難處了,只能請君侯夫婦幫忙。
李霓裳思定,便不再耽擱,假意正要帶著謝隱山往附近的裴家祖屋行去,忽然這時,野地里傳來一陣馬蹄之聲。
她轉頭望去,駭得魂飛魄散。
月光映出一道正往這個方向行來的匆匆騎影。
不是別人,正是此刻她最害怕見到的裴家二郎,裴世瑜。
第73章
夫人白姝君與丈夫去年各自因事, 大半年的時間都是分居兩地的,不久前重新團聚,恩愛如勝新婚。不止如此, 丈夫體毒方祛仍需保養, 這些時日只要在家,一應的飲食起居,都是她親自照料,今夜自然也不例外,白氏是一刻也不願和他分開。
方才在法堂里, 她便留意到阿弟分心, 時不時看一下李家公主,怎不知他的心思。
且不止他,白氏越是和她相處,也越感覺到她小小年紀, 處處小心敬慎。和她相比,虎瞳簡直可以稱為遙盪恣睢無所顧忌了,對比之下, 對她也就越感心疼。
知她便是疲累至極也是不肯獨自去休息的,故方才趁著空閒的功夫, 假託自己也要去歇, 將她帶到休息的地方,安頓好後,自己便悄悄地轉回法堂。裴世瑛怎肯讓妻子替自己守夜, 叫她去睡, 她不去,改叫裴世瑜去歇。
裴世瑜對已去世的姑母沒有半點印象。
聽說在他才來人世不久,她便香消玉殞了。稱素未謀面也是沒錯。但或因了兄長在他從小到大的成長當中, 時不時會和他談及姑母,他知姑母不但是位瀟灑超逸不遜鬚眉的才女,更曾在裴家最為飄搖之際站出扶持兄長,並且,她極是愛他,心中對這位姑母自然充滿親切敬意。
不過是守一夜而已,他不會去休息的——只是,他也有點想她。
前幾天在家中,他竟感覺處處拘束。想念她在懷中的感覺。
何況,回去後他就要出門,和她見一面少一面。方才見阿嫂回了,又叫自己去休息,便順勢出來,打算趁這機會溜過去陪她,趁這難得的機會,最好能抱一下,他再回來繼續守夜。卻沒有想到,到了她住的地方,不見人,叫出留下陪她的鶴兒等人詢問,幾人茫然,再問附近值夜的虎賁,連虎賁也是不知她的去向。
她應當不在寺中了。
裴世瑜很快從驚慌里鎮定下來。
她的衣裳全部穿在身上,房門和窗戶閉合,屋中無任何她掙扎或是反抗過後留下的痕跡。並且,守衛就在附近,若有外人進入將她劫走,一進一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沒有任何動靜。
最為合理的推斷,應是她自己不知出於何種緣故,避開守衛,出去了。
怕她或有不便叫人知道的隱秘,裴世瑜未驚動兄嫂,只悄悄叫來一隊自己的親信虎賁,隨他一道,從距她住處最近的後寺出來找她。
長生寺距裴家祖宅不遠,後方是大片的野地。裴世瑜與手下分頭後,騎著龍子,在附近轉了一會兒,又擴大範圍,始終不見她的人影。
夜間風涼,他身上衣裳也薄,人卻早已汗涔涔了。
他停了下來,正在焦急地環顧四周,這時,在曠野的深處里,隨風隱隱傳來一陣異樣的響聲,聽去,仿佛有人正在大聲喊話。
距離有些遠,他聽不清楚,但從風向判斷,聲音似乎來自祖墳那一帶,立刻便趕了過去。
夜空月色如鏡,還隔著段路,影影綽綽地,他眺見前方有幾道人影立在姑母墳地的前方,便縱馬疾馳到了墳地外,握緊劍,從馬背上一躍而下,向姑母冢地奔去。到了附近,看見一道女郎的身影,正是他要尋找的李霓裳,然而,那在旁之人竟是宇文縱!
此人今夜雖披烏袍,裝扮與往日迥然不同,但便是燒作了灰,他也不會認錯的。
一時間,他心中驚詫可想而知。只是暫也顧不上別的,先衝到了她的身旁。
「你怎樣了?你沒事吧?」
李霓裳急忙搖頭:「我沒事。」
裴世瑜這才微微吐出口氣,擦一把額頭熱汗,隨即將她拉了過來,帶到一旁,低聲問起話來。
「方才到底出了何事?是你自己出來的嗎?你怎會和他們一道在此?方才我不見你人,到處找你!你真的沒事嗎?他們有無脅迫你?」
他向著她,又是一連串的發問。
今夜發生的事,實在太過周折了。
李霓裳方才想好的應對,因了他的到來而驟然打亂。她思緒紛雜,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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