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柏清河,跪在那兒跟個傻子似的挨什麼打,平常該聽話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這麼聽話過,」柏夫人說話時本還冷著臉,一轉頭看到柏清河那被血染紅的衣襟,聲調又不免放柔了些,「現在這裡沒你事兒了,回你自己屋裡去。」
柏清河頓時如蒙大赦般從地上爬了起來,他跪得久,再加上後背的傷勢,難免有些腿軟,前幾步走得一瘸一拐,耳邊聽著背後傳來的說話動靜,哪怕有再多的好奇心,也始終沒敢回頭,生怕在這種情況下惹禍上身,只好真就這麼老老實實地,一路回了自己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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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疼痛
溫言送完了柏清舟,便早早被望塵領著回到了柏清河的院中,他難得在這種等待中體會到了一絲焦躁與煎熬,幸好望塵的性格隨了正主,也是個嘰嘰喳喳的碎嘴子,硬是坐在旁邊坎天說地,自顧自地閒扯了一大通,溫言聽著,時不時點下頭,又或是回一兩句,也算是勉強分散了點注意力。
就這麼點小回應,卻顯然給瞭望塵不小的動力——畢竟平日裡若是他在柏清河耳邊這麼叨叨,指定已經被送了句「有多遠滾多遠」了,難得遇到個這麼捧場的聽眾,自然是越說越起勁,甚至連柏清河跨過門檻的動靜都沒能發覺。
而溫言落座的位置正好對著院門,他心下不安,下意識便會時不時抬眼朝著門口張望兩下,如今總算是見到了柏清河姍姍來遲的身影,瞬間從座位上站起身,向前迎了過去。
他的觀察力何其敏銳,一眼便注意到了柏清河走路姿勢的異樣和衣襟上成片的血跡,也就瞬間猜到了柏清河這一趟去得肯定不怎麼順利。
雖說這份不順利算得上是意料之中的結果,溫言卻也免不了有些失落。
柏清河本想裝成個沒事人去寬慰溫言,可瞧著對方的神情,心念電轉,又覺得自己指不定已經露餡了;那反正也瞞不過了,不如索性朝著反方向努力努力。
「哎喲……」
既然心下已經有了盤算,在這撒潑耍賴的事上,柏清河的執行力還是相當高的,瞬間便虛弱地哼唧起來,瞅准了時機,整個人虛靠在溫言身上,好像突然從受了皮肉之痛變成了個徹頭徹尾的傷殘病人,完全自理不能,非得人給扶著才好。
他這麼一靠,一股無法掩蓋的血腥味瞬間便飄向了溫言的鼻尖,嚇得人臉色都白了三分。
可溫言暫且還不知道柏清河這個人形大掛件到底是傷在了何處,於是兩手伸也不是收也不是,只好就這麼僵硬地懸在半空,最終還是靠著柏清河自己左蹭右蹭,給放到了腰間。
雖說就這麼兩三下的功夫,卻也足夠溫言咂摸清楚對方的傷勢何在了,只不過到底是關心則亂,他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很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