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教練按照速度規定了時間,但他沒找師姐當眼睛,也不會知道自己究竟跳了幾層走了幾層。
葉紹瑤點頭,給予自己認同,拍了拍沾滿牆灰的手掌,在能力範圍之外,悄悄地偷了小懶。
一樓的風口灌著室內的暖氣,有微弱的風絲撲面,她捋了捋潤濕的劉海兒,享受閒暇的片刻。
時間到了,她得回冰場打考勤,葉紹瑤依依不捨地挪開屁股,嘆著氣往回走。
巧不巧,在三樓的安全門後,她發現了一個年紀相仿的男生。
他似乎在哭,聲音很輕,肩膀一抽一抽的,腦袋抵著剛粉刷過的白牆,像在面壁思過。
男孩子哭鼻子,葉紹瑤張圓了嘴,這是小小年紀的她還沒見過這等稀奇事。
她揣著善意,湊著腦袋就去拍人肩膀:「你在這做什麼呢?」
男生像是驚醒的小鹿,睜著被淚水洗滌過的眼睛,扭開臉,帶著一絲慌亂。
「沒什麼。」
葉紹瑤撓撓下巴,說道:「我叫葉紹瑤,就在三樓學滑冰,你作證,我剛才可沒有偷懶哦。」
聽見滑冰兩個字,男生顯然失去了聊天的欲望,腦袋上仿佛有一對纖長的兔子耳朵耷拉下來,悶悶地「哦」了一聲。
又過了一會兒,男生止住了抽噎,但眼眶依舊紅紅的,葉紹瑤於心不忍:「你為什麼哭呀?」
他說:「我爸爸讓我學冰舞。」
他提了提掛在手上的繩子,牽動沉重的冰鞋在逼仄空間的摩擦中哐啷響,葉紹瑤這才注意到眼前的男孩子身上有種別樣的氣質。
即使是垂頭耷眼,他的脊背依然挺得板正,像美術老師彩筆下的白樺樹。
她高他小半個腦袋,目光與他立起的一小撮髮絲持平,連微風都晃不動它,和它的主人一樣倔強。
葉紹瑤想,自己是個大姐姐,要幫助弟弟解決困難。
「其實冰舞也不錯呀,教練說我平衡不好,就應該多練練舞蹈。
「你的舞蹈怎麼樣,可不可以教教我?
「正好我該回冰場了,我們一起去吧。」
葉紹瑤在他頭頂薅了兩把,試圖把那撮頭髮摁下去,男生的發質柔和,倔強的髮絲在她手下服服帖帖。
一陣電流聲在頭頂的喇叭鳴響,隨即是工作人員播報一則尋人啟事。
「季林越小朋友,季林越小朋友,你的媽媽正在三樓明日星冰場等你,你的媽媽正在三樓明日星冰場等你,請你聽到廣播後立即與媽媽匯合,請你聽到廣播後立即與媽媽匯合。」
「又有小朋友在冰場走丟了呀。」葉紹瑤感嘆。
冰場大概是這個商場走失概率最高的地方,這已經是她在這個月聽到的第三則尋人啟事。
前兩起都是因為某些小朋友不想學滑冰而躲貓貓呢。
「現在的小朋友真不懂事,」葉紹瑤端著大人的姿態,抱著胳膊頻頻嘆氣,「學會滑冰是最酷的事情了。」
她剛完成兩輪體能訓練,別提有多懷念只需要滑圈圈熱身的日子了。
眼前的男生被說得羞紅臉,扒開安全門就悶頭往裡走,也不看什麼東南西北。
「你認識路嗎?我跟你一起吧!」
葉紹瑤很喜歡這個在半路上撿到的便宜弟弟,主動牽著他回到冰場。
兩隻小手交握在一起,沒有少年的扭捏和青年的曖昧,和其他手牽手的玩伴一樣,坦蕩大方地暴露在燈光之下。
她手繩上的小魚吊墜偶爾擦過他的手背,他指尖包裹的創可貼浸入她的溫度,它們的主人會成為很好的朋友。
回到冰場,冰面上的學員和遊客已經被趕除去,清冰師傅開著轟隆隆的冰車,新澆的冰即將成型。
他們坐在休息區等候。
葉紹瑤怕弟弟畏生,特意從小背包里拿出媽媽給她買的水果糖,只手遞了一捧過去。
男生瞥了眼,旋即搖頭:「我媽媽不讓我吃糖,會壞牙。」
小小年紀就已經擁有蟲洞的葉紹瑤頓了頓,訕訕收回手。
穆百川從服務台得知徒弟安全歸來,特地來問候她的訓練感想。
他的學生不少,幾乎每周都有新的人來,雖然做不到對每個學生都關懷備至,但他必須不讓任何人掉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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