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願意等的話。
其實如果季林越鐵心要轉項冰舞,也犯不著在她這裡一直耗著,對吧。
葉紹瑤說服自己。
「我等你,等不到也沒關係。」
「什麼意思。」
遠處的工作人員看身後的人又沒了影,實在有些煩躁:「季林越,快點就位。」
「我也不想放棄單人滑,我想你也是。」
有時候,葉紹瑤不得不承認,季林越在閱讀理解這一塊,確實比自己更有悟性。
他們都想快快長成大樹,一棵想向上生長,最好能夠觸碰到天日,占據絕佳的視線俯瞰世界,一棵想盡力展開枝葉,為還在努力長高的樹苗遮陰。
他們只是經歷著生長痛,沒有什麼選擇是極端的錯。
看著挺拔的背影遠去,葉紹瑤想,要是有時光機就好了。
她想穿越到三年後,那時候的自己度過了發育關,應該不會再有將她困得步履維艱的屏障,不會再為跳不出3S+3T而難過。
也沒有難以啟齒說不出的心事。
那時候她十九歲,應該和容翡一樣,想得到的都得到,將所有的星光都捧進自己懷中。
……
「我坐在觀眾席等到散場,你就這麼犒勞我?」
葉紹瑤捧著手裡的紙碗,驢肉火燒還熱氣騰騰,她耍起小脾氣。
倒不是吃不明白街邊的特色小吃,但就早上季林越說話那股勁,她怎麼也以為此刻應該坐在咖啡館敞開心扉。
何況手裡的小吃還是扎紮實實的肉。
她問:「你不是有話想說?」
季林越磕巴了一下:「本來是有話想說。」
葉紹瑤直覺這裡應該接一個轉折。
但季林越沒有,他看著街對面的店鋪,最後一盞霓虹燈也熄滅。
手錶上的時間走過十二點,晚到馬路上的汽車可以肆意飛馳而過,這裡不比岸北市區熱鬧,步行街到凌晨都燈火通明。
他們是小吃攤最後的客人。
葉紹瑤垂著頭,邁著腳步慢慢走,步道似乎變成了圓柱形的滾筒,她怎麼也走不到盡頭。
明明早上坐車去體育館的時候,也沒覺得這條路很長。
「要不還是說些什麼吧。」她打破了周遭的寂靜。
季林越說:「那我問幾個問題?」
「來吧。」剛好咬下最後一口,葉紹瑤丟掉手裡的包裝,摩拳擦掌。
雖然有些摸不著頭腦,但好歹可以消磨時間。
「你有多少根手指?」
以季林越的水平,她以為是什麼難解開的數學題,葉紹瑤有些匪夷所思地回答:「十根。」
意識到題目中的漏洞,季林越將範圍縮小:「左手呢?」
葉紹瑤悟了,這是在篩查低智兒童,她比了個「五」,在他眼前直晃悠。
「你有幾隻眼睛?」
「呔,二郎神,我叫你一聲你敢答應嗎?」葉紹瑤舉著空氣葫蘆反問。
季林越自顧自說:「鼻子呢?」
她有些生氣了:「季林越,你是不是在沒話找話。」
「沒有。」
「沒有才怪。」
拜季林越所賜,葉紹瑤一連講了好幾個笑話,證明自己才是活躍氣氛的wininer。
一條路還是會走到頭。
酒店裡的燈光籠罩在他們身上,室內有殘餘的暖氣湧出,葉紹瑤才發覺,她的身上只是套了一件開衫,冀河的四月已經邁向花團錦簇。
酒店外的噴泉邊種滿了月季,早上出門時還沒有的。
「居然到月季的花期了。」
在岸北,這時候的草地還有些沒消融的冰,政府不會這麼早就給街邊的綠化栽種花卉。
「也是芍藥的花期。」
葉紹瑤打假:「胡說,我媽種的芍藥在六月底才會開花。」
季林越沒回答。
其實有一株芍藥,她始終綻放著,無論夏冬,無論晨昏。
第105章 她非要給我算命。
「芍藥,我看了你的比賽。」
「真的?」
在一個學期以前,曾雲開還是一個花滑白痴,連它的全稱也支支吾吾說不出來。
現在,她不僅熟知花滑的各項比賽,連跳躍和旋轉的種類也能說個七七八八。
「真的,叫冠軍賽對吧?」曾雲開開始賣弄,「你最後拿了鐵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