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從世界各地相聚於此,是彼此相識或不相識,又惺惺相惜的競爭對手。
這個時候,金牌不只是唯一目的。
「對了,縱歌和程堰想請我倆吃宵夜,就在酒店樓下。」
肚子餓得叫,葉紹瑤才想起來,程堰在表演滑前有些期期艾艾。
一定是有所求。
「因為外訓的問題?」
「八九不離十。」
「冬管中心不願承擔經費,我們費口舌功夫也無濟於事。」
這好些年,只要有機會落地首都,他們總會找時間去總局和滑協坐坐。
目的很簡單,希望能有更多運動員乘上國家大力發展冰雪運動政策的東風。
但結果也顯而易見。
梁主任說,他們現在側重培養奧運選手,還要兼顧花滑運動的向下發展,沒有動輒幾十幾百萬的余錢。
但他也委婉地找補,說縱/程很有發展潛力,會積極與俱樂部協商他們的訓練問題。
……
入夜,酒店樓下的餐廳,四人在包廂碰面,看起來是老友相聚。
室內光線並不明亮,茶色的燈罩讓視線糊上一層毛邊,角落擺放了幾盆綠植,吸附著空氣中餐食的味道。
敘舊之外,縱歌的確提到了今年的訓練窘境。
因為疫情,他們在上半年停了三個多月的訓練,入夏才匆匆復冰。
和葉/季一樣,他們同樣沒有換掉節目。
但這套圖案自上賽季就馬馬虎虎。
也幸虧在自由舞實現反超,他們才能夠憑藉總分優勢逆轉戰局。
可即便如此,縱/程距離競技狀態最好的那年還是差出許多。
「我們現在只有一個助教,是M國國家隊退下來的,職業成績不錯,但不太會指導。」
「她也不明確自己的風格,訓練方式抓不住重點,甚至有些忽略陸訓,和我們的理念有些分歧。」
節目的呈現不僅體現舞伴的磨合,運動員和教練之間也要足夠默契。
但現在看來,外教帶來的經驗並不適用於他們。
葉紹瑤首先破冰:「我有一個思路。蕎麥去年回國,現在應該在國內當教練,你們可以問問她。」
「我們在疫情前就托人問過,」程堰蹙了蹙眉頭,「但前輩說自己的教學經驗不足,擔心會耽誤我們。」
縱歌也點頭:「她現在主要負責學齡前兒童的冰上啟蒙,和東家又有明確的勞動合同。」
他們和金/陳差了近兩個奧運周期,本身也不算特別熟絡的關係,當時的談話點到即止。
音響從緊湊高昂的《克羅埃西亞狂想曲》切換到輕快的《卡農》,流浪的音樂家推門而進,拉著手風琴應和,風衣裹挾著濃郁的秋。
葉紹瑤深思熟慮後,決定幫下這個忙。
「如果你們需要改良節目,我們可以提出建議。」她說。
苦大仇深的兩人終於有了緩和。
「但霧迪杯後,我們的聯繫會很麻煩,」她被對面抑制不住的澎湃擊中,捧著臉無奈聲明,「而且我們也沒有做成年組教練的經驗,只是出於朋友之間的幫助。」
轉場回到酒店,他們開了個小會,從復盤開始總結。
筆記本電腦里,高速攝像的鏡頭慢速回放。
縱/程的能力很互補。
或者說,各自的長處和短處都很明顯。
縱歌在女單時期打下的步法基礎不錯,但肢體不太柔軟。
據她本人所說,自己天生就是硬骨頭,相比於其他技術,躬身轉屬於地獄級別的難度。
程堰的膝蓋韻律很到位,但因為小時候的訓練條件差,去底特律也沒能把底子補起來,步法就相對零碎。
三段式的選曲進入快節奏部分,他的上肢表演和腳下質量就開始橋歸橋路歸路。
支著下巴看半天,熬紅的眼睛有些乾燥,葉紹瑤把薄弱的地方列了兩三條,簡單打了總結:「韻律舞的關鍵步不太規範,衍生步的難度步法分配太失衡,顯得男伴技術很空。」
末了,她連自己的搭檔也沒放過,用胳膊肘拐了拐,含笑著調侃:「季林越,你的表現力最弱誒。」
照顧到愛裝高冷的某人,她體貼地沒往外處說,聲音只在他的左耳縈繞,看他紅了耳垂。
「哪有?」他拒不承認。
「哪哪兒都有。」
辦公桌前塞不下幾顆腦袋,只是說句閒話的功夫,葉紹瑤徹底被擠出桌沿。
縱歌和程堰還在拖動進度條,將視頻反覆回看,小聲討論著什麼。
「前輩,關於你們的自由舞,我也有些看法。」=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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