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人喜歡把一年分為十一個季節。
秋天之後,是冬天。
隨之而來,愚人的春季、第二個冬天、欺騙的春季、第三個冬天。
從二月到三月,冷暖反反覆覆,甚至有可能欣賞到風與雪的混戰。
沒錯,三月初,距離全國進入夏令時不到兩周的時間,魁北克風暴預報中心發布了暴風雪預警。
St.106社區,一幢三層洋樓里,葉紹瑤和季林越對電器和門窗做最後的檢查。
金蕎麥拖著行李確認:「我們提前出發去瑞典?」
「未來幾天都有暴風雪,恐怕航班也會受影響,」葉紹瑤收回烘乾機里的衣服,扭頭疑惑道,「你沒收到教練的通知?」
「你說Whatsapp*?」金蕎麥搖頭,「我不算組裡的教練和運動員,所以沒加。」
腳邊的行李箱還掛著工作證,證上的「身份」一欄印有「教練」的字樣。
在世錦賽舉辦期間,她可以憑藉這張通行證進出場館。
但她並不是葉/季的教練,充其量算工作人員,借編舞的機會和往年練習冰舞的經歷,協助格林工作。
「現在去斯德哥爾摩會不會太早,官方酒店最多允許提前半個月入住。」
「新考斯滕會直接送到酒店,物流已經在轉機去北歐的路上。」
哦,那是挺緊急。
國外的快遞服務不比華夏,多在外存放一天都更危險。
不過陪賽一趟也不會虧。
金蕎麥打起自己的小算盤,酒店是官方承包的,回頭還能用路費向陳新博報差旅。
兩頭賺。
……
今年的WC是冬奧會前最後一次世錦賽。
作為一個賽季最重要的A級賽事,即使大家這年過得稀碎,這會兒也都傾巢出動了。
IAM家大業大,從運動員到教練,再到隊醫和各種後勤保障人員,浩浩蕩蕩坐了大半架飛機。
金蕎麥調整座椅靠背,抬頭看仍在不斷湧入的乘客:「冰舞的半壁江山……」
也不過如此了。
人與人互相擁抱祝福。
他們談論變化多端的氣候,談論最近新出的大牌產品,上機前是朋友,上賽場後,就要各自為營。
「你的手怎麼在抖?」葉紹瑤注意到身邊人帶起的顫動。
金蕎麥把手藏進兜里:「大概是到該得帕金森的年紀了。」
實話沒說。
她也曾在格林手下待過很久,常年跟著組裡跑比賽,也像這樣起飛、落地。
她和陳新博在組裡不算優異,在世界範圍也只能到中游水平。
所以每一次同行,都像步入一段興奮與煎熬並存的噩夢。
煎熬勝過興奮。
到現在,相似的場景依然會把她拉到幾年前,好像選手不是她的學生,而是自己掛帥出征。
葉紹瑤握住她:「首都已經比平昌更近,相信我們。」
天生的小火爐源源不斷給她輸送熱量,直到把她的掌心捂熱。
進入預定航線,飛機開啟巡航狀態。
夜間的機艙很安靜,大概有舷窗外無際黑色的加持,鼾聲四起。
季林越給葉紹瑤套了U型枕,耳塞和眼罩也準備就緒,但她左右睡不著,拉著他複習自由舞的動作。
確認動作順序無誤,葉紹瑤偏了題。
「提問,」她小聲模仿記者,「比賽和看比賽,你覺得哪一個更緊張?」
「看比賽。」季林越湊近只有聰明人能夠看見的話筒,小聲回答。
「我也這麼覺得。」
她是運動員,也不止一次當過觀眾。
坐在場下,她會糾結選手的發揮和得分,進而推斷本場裁判的評價標準。
但站在賽場,她就只有一個念頭:
完美地度過這幾分鐘。
但這回有些不一樣。
她抓住季林越的回答繼續發問:「可我們即將在世錦賽上表演新節目,你也不緊張嗎?」
「借用穆教練的話,我們本來就是大冒險家。」
在很小的時候,穆百川因不滿意葉紹瑤幾次三番的臨場發揮,親自給她題了外號,人稱「大冒險家」。
後來,季林越在世青賽做出同樣的舉動,被授予「大冒險家二號」的榮譽稱號。
榮譽,但非褒義。
穆百川在離開俱樂部時,還特意把他們叫去談話:「你們啊你們,以後可不興這樣的作風。」
當時的小姑娘和小伙子順從做了保證,現在又要親手打破。=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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