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鑽一偏,窗外的陽光折成幾絲透亮的金黃色,擦過他的臉頰,像慵懶的小貓的鬍鬚。
他的眼睛也盛著光,卻故意壓低腔調控訴:「為什麼我的就像滿減的贈品。」
要不是兩套衣服打包送過來,他覺得自己往年的考斯滕也可以毫無違和,白色的襯衫,束口的反褶袖。
不過這回的邊角料該多了些。
溫女士在外搭的馬甲上縫了白色枝幹和碎鑽。
葉紹瑤笑著,絲毫沒注意語氣里的驕矜:「沒辦法,誰讓我是溫姨的半個親閨女。」
……
賽前最後一次合樂不向公眾開放,除了部分有準入證的媒體記者,運動員也只能在住宿酒店和場館之間往返。
上冰還被告知需要戴上口罩。
但為了能夠儘量模擬真實賽場,冰舞運動員依然大動干戈,從妝發到考斯滕都精心準備。
格林在場邊指導:「你們先別急著難度進入,踩好每個動作的點位。」
《vivalava》的鼓點澎湃,四四拍的節奏往往不會留給他們太多反應和猶豫的時間,所以肌肉記憶特別重要。
還有其他細節,格林一邊說著,兩人倚著板牆聽。
葉紹瑤的餘光飄到一邊去,掃了掃三面拉起的幕布,還有場上正在合樂的組合。
大家都蓄勢待發。
察覺到格林教練放慢了語速,金蕎麥提醒走神的人專心:「葉紹瑤。」
「嗯?」
格林掛著臉,將話重複一遍:「雖然你們沿用了上賽季的聯合托舉,但是要注意滑出的區別。」
「華夏組合葉紹瑤/季林越,一分鐘後開始自由舞合樂。」場館的揚聲設備傳出並不地道的英音,敦促他們趕快到場中準備。
人走遠了,格林還在喊:「氣勢,女王的氣勢!」
葉紹瑤自以為瀟灑地給身後比個「OK」。
曲風並不稀見,她能掌控。
動作得心應手,她也絕對不會因為訓練鬆懈。
兩腿分立,定在季林越身前一臂的距離,然後昂首睥睨。
在這支舞里,她是女王,是女戰士。
但女戰士心裡很快打起鼓。
口罩有些悶,因為運動而大量呼出的氣體撲在臉上,眼前濕潤。
音樂結束,周邊的運動員重新上場練習,她扶上搭檔的小臂。
「季林越,你看著我。」
葉紹瑤對上他的眼睛,深沉的水霧盪起漣漪,他的眉心也擰起波瀾。
她拉下他的口罩。
剛才不是錯覺。
翻身上托舉的時候,她的確感受到他的身體僵直了一瞬。
藏在口罩下的傷橫在顴骨上,一深一淺的兩道,貓撓了似的,暴露在空氣中,很快沁出一串血珠。
她收回想揩去血跡的手,聲音幾乎輕不可聞:
「是我弄傷的?」
難道她在不知不覺中,成為劃傷他的利劍。
季林越撫平自己的額頭,用口罩抹掉血點,搖頭。
「不,你是我的盾牌。」*
第187章 「捨不得。」
從長計議,葉紹瑤發現罪魁禍首還是自己。
或者甩個鍋,這把是溫女士坑了兒子。
手臂上大片的水鑽依然反著溫和的室內光,但摸索它的稜角,再鈍也禁不住摩擦。
季林越就是被沒燙好的水鑽刮傷的。
本著責任感,葉紹瑤打算負責到底。
下了冰場,幫他清洗創口,又去找隊醫開碘伏。
「這是……什麼?」即使是季林越,看見可憐的瓶蓋也繃不住詢問。
「主辦方的醫療團隊給我的,」葉紹瑤也不可思議,坐在旁邊抱不平,「他們怕我濫用藥物,只給我倒了五毫升。」
還是精打細算的五毫升,量著刻度來的。
好在傷口只是長得可怕,並沒有多深,清水洗過後,已經止了血。
棉簽在藥里裹了兩周,輕輕塗在臉上。
手指大概能感受到傷口皮肉的粗糙,葉紹瑤分了神。
他們幾乎二十四個小時都待在一塊。
但生活很單調,無非是訓練、比賽,宅在家裡應付柴米油鹽。
她很少能安靜地坐下來,近距離欣賞眼前的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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