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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孟之時常回憶近幾個月的遭遇,經常煩擾自己的氣運不好,運氣差到喝口涼水都塞牙。

這不,果真一語成讖,按照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她現在連最低級最基本的需求都達不到,更別提實現她的理想抱負了。

在陰冷的密室中,孟之強撐著精神看著來人。

來人是個大腹便便的男人,個子不高,塊頭倒不小,腳步聲沉重非常。男人邁著四方步一手扶著肚子一手擺著袖子走到孟之的面前,衣服上的金色絲線就著微弱的燭光閃爍著微光。

孟之不合時宜地在心裡開了一個玩笑:都道「宰相肚裡能撐船」,此人這副模樣莫非真是宰相不成?

胡六見了男人放下酒壺抬手用袖子胡亂抹了一把嘴,然後走到男人跟前下跪行禮。

「主家。」

被胡六稱作「主家」的男人擺了擺袖子叫他起來,然後眯著眼看著孟之。不過可能他也不是有意眯著眼睛的,只是臉上的肉太多睜不開眼罷了。

孟之不喜歡男人的目光,往一旁扭了扭頭。

「老夫姓沈,前不久還在除夕宴上見過姑娘,不知姑娘可認得?」男人沒有理會孟之的目光,自顧自地說道。

除夕宮宴孟之一直規規矩矩地站在沈江月的身後,有誰會專門留意一個下人?而且在場的都是些皇親國戚,這人……

姓沈?

孟之神色嚴肅:「沈國公。」

如果面前的這個人是沈國公的話就能講通了。當時沈江月正受寵,自然有資格參加宮宴,他也自然會關注自己的女兒,進而注意到站在她身後的孟之。

沈國公笑了笑:「姑娘果真聰明。」

「這裡是國公府?」孟之問道。

這裡的溫度比平時低上太多了,應當在地下,所以應該不太可能還在皇宮中,孟之合理推測。

沈國公沒有說話,孟之當他默認了。

「國公真是好手段,奴才明明記著自己方才還在宮裡。」話說多了孟之的嘴角有些疼,她倒抽了一口氣繼續說,「不知國公將奴才綁到這裡是要做什麼?」

「做什麼?姑娘說笑了,我這人一向有仇報仇有冤報冤,姑娘當真不知自己為什麼會到這裡?」

沈國公向胡六揚了揚下巴,胡六連忙拉了一把椅子到沈國公身後,然後扶他坐下。

他這麼一說孟之心裡也有數了,應當是替沈江月不平來了。

「不知。」

一切都是沈江月她自作自受,跟她有什麼關係?孟之不認。

「哦?也不知我的外甥知不知道你做的這些事。」沈國公撇了撇嘴,表情高高在上,語氣尖酸刻薄。

孟之掀起眼皮,死死瞪了沈國公一眼。

「老夫就那麼一個寶貝女兒,卻受你拖累被皇上誤會厭棄,你不認罪就算了,現在連承認都不敢承認了?」

「我又沒有錯為何要認罪?而且本就是沈……」孟之頭一次見這麼按頭給自己定做罪的,十分生氣,話說了一半才找回些理智住了嘴。

她在這裡跟沈國公爭辯根本沒有任何作用,沈國公若真是講理的人就不會先把自己綁到這裡然後將自己搞成現在這副鬼樣子了。

「如果奴才沒記錯的話,關於對沈嬪的處置和對奴才的懲罰都是皇上親自下的口諭,沈國公莫不是對聖裁不滿?」孟之努力穩住有些紊亂的氣息,「還是說沈國公對皇上不滿?」

沈國公鬍子都要被孟之氣飛了:「大膽!」

胡六見狀也連忙到一旁掛滿各種刑具的牆壁上拿起鞭子猛地抽在孟之的腿上。

鞭子抽打在孟之的膝蓋上,孟之的腿下意識地蜷縮可奈何她的腿被綁在後面的架子上,她的手也下意識地想伸出來結果反被繩子勒的更疼。

孟之疼得說不出話來。

「你不要以為攀上了賢王就能為所欲為,你的命現在在老夫手上,你以為能逃得掉嗎?你還是別抱什麼希望了,李如那邊老夫都已經打點好了。」

沈國公一邊說一邊起身朝孟之走去,在離孟之一步之遠的地方停下:「不過你放心,老夫不會讓你這麼輕易就死掉,月兒被皇上冷落一日,老夫就讓胡老六好好招待你一日,怎麼樣?是不是很公平?」

孟之咬著牙關死死盯著沈國公,可沈國公全然不在意。

直到沈國公離開孟之還在出神。

孟之沒想到事情都過了這麼久了沈國公還是耿耿於懷要替沈江月出氣,更沒想到沈國公的手段原來這般陰損殘忍。

接二連三的各種變故已經讓孟之的精神變得無比敏感,胡六將沈國公送走之後重新返回看到孟之一副如臨大敵的凜然模樣。

胡六正好也累了,他又沒什麼事情干只能拉著孟之閒談:「我在這幹了二十五年了,從來沒見過有人敢這麼跟國公爺說話,小姑娘你膽子不小啊。」

孟之見胡六不似方才那般狠厲模樣,反倒鬆懈得很,她閉上眼睛沒有回答。

「欸,你與那賢王是什麼關係?」胡六伸出枯皺的手戳了戳孟之。

孟之將胳膊一縮:「跟你這助紂為虐的莽夫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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