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之醒來之後便開始了無休無止的繡花工作。她其實心裡還蠻慶幸的,要是讓她繡什麼牡丹海棠她指定是繡不出來的,繡蛇的話她倒是還有些經驗的。
畢竟上一世她給賢王晏簫繡過一條小黑蛇。
雖然丑是丑點,好在不是無從下手。
今日用早膳時時榮泰不在,聽柳氏說時榮泰進宮面聖了。
時榮泰一不在,張穀雨練了一會兒基本功便無事可做。這段時間她一直跟在是榮泰身邊習武讀書,之後參加科舉或者武比都可以。
疙瘩瘟的事情終於穩定住了,張代玉便到將軍府里跟孟之辭行順帶看一看自己的兒子。
她對孟之很是感激,要不是孟之極力阻攔,她恐怕就要拉著張穀雨給孟之磕頭了。
張代玉走後孟之挑了個沒人的地方席地而坐捧著錦布埋頭苦繡。
「小姐,地上涼,拿這個墊上。」張穀雨貼心地取來軟墊給孟之。
孟之做賊似的把繡品給藏起來,可是奈何張穀雨眼睛太尖了,將她的半成品看了個「一絲不-掛」。
張穀雨不知道孟之的小心思,他心直口快:「小姐……您繡的是蛇嗎?」
孟之瞧瞧瞄了一眼自己的繡品,其實菜繡了一個頭,也不知道張穀雨是怎麼瞧出來的。
「是啊。」
張穀雨聽桂香說了孟之要參加繡花宴的事情,倒也沒有多問,只是提醒道:「小姐的蛇繡得很像。不過我聽說小姐要在後日前繡完,若是小姐還用您這種針法的話時間上恐怕有些緊張,若是想奪魁的話,後續還要在周圍加些小玩意兒做點綴。」
孟之一聽張穀雨對刺繡也有了解,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你懂女紅?這麼厲害!」
「小姐謬讚,只是略懂一點。小時候經常看我娘繡衣服什麼的,便也跟著學過一段時間。」張穀雨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那……你教教我唄?」孟之不停地眨巴著眼睛,越眨越水靈。
張穀雨恍惚了一下,隨即避開了目光。
「好。」
孟之將東西一股腦全部塞到張穀雨的懷裡,起身將軟墊讓出。
張穀雨不坐,埋頭改了起來。
他一邊繡一邊跟孟之講,要怎麼入針,從哪裡出針,怎麼換線等等。孟之一邊點頭一邊誇張穀雨手巧。
「小姐要不您自己試一試?」張穀雨將針柄對著孟之。
孟之「呵呵」笑了幾聲,開口:「我還是再看看吧?」
張穀雨知道孟之的意思,只是笑了笑,轉頭繼續繡起來。
身後一聲漫不經心的譏諷成功打破了孟之張穀雨兩人之間歲月靜好的氛圍:「張公子莫不是也要參加繡花宴?」
孟之本不想理會燕澤的,奈何她聞到了桃酥的香氣。
「燕公子說笑了,我怎麼有資格參加繡花宴?況且我也不是女子。」
孟之見張穀雨似乎沒有聽出燕澤的嘲諷,反而回答得認真正經,忍不住碰了碰他的腿。
張穀雨不理解孟之的意思,卻看懂了燕澤的眼神。
燕澤緊緊抿著嘴,正死死地盯著自己。
張穀雨心裡有些發毛,他說話有些磕絆:「燕公子,我……我可是那裡惹著你了?」
燕澤沒有回答,眼神掃過盯著桃酥直咽口水的孟之。
「小姐若是要繡花的話,這桃酥我還是等會兒再端過來吧。」
「等等,我讓你端過來就端過來,哪那麼多廢話。這桃酥趁熱吃好吃你又不是不知道。」孟之朝燕澤揮手,「再說了,我現在不是沒在繡嘛,沒事的。」
燕澤蹲下身來,看著孟之。燕澤的臉逐漸放大靠近,孟之不自覺地吞咽了一口口水:「來……讓我……拿著吧。」
燕澤見孟之動作僵硬神色不自然輕笑了一聲,然後隨意地將桃酥遞出,卡在孟之伸手觸碰之際,他鬆開了手,一盤剛出鍋的桃酥連帶著盤子全都餵給了土地。
「呀!」燕澤假模假樣地出聲,「都怪我一時手滑,我這就再給小姐重做一份。」
「站住!」孟之沒來得及哀悼方才逝去的桃酥,反倒先去給它們討公道,「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小姐說這話可就不講道理了,這桃酥可是我花了兩個時辰才做好的,我為何要故意鬆手將它們扔在地上?」
張穀雨見兩人開始劍拔弩張,他放下料子起身將碎桃酥和碎瓷片撿了起來放在一邊。
「因為你有……」
孟之還沒說完便看見桂香匆匆跑來。
「張公子,您就放在那裡讓我來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