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祜看在眼裡,那滴淚水仿佛滴落在了他的心間,滾燙,所以,灼得他微微一痛。
有那麼一瞬,他似乎覺得自己做得有些過分了。
不過,也
僅僅是一瞬。
若不這樣,他怎能保證盧月照一定會聽從自己的安排。
收起心神,裴祜不再看身前的這對母子,抬腿向外走去,可忽然又停了下來。
「旂兒,」他緩緩開口,「你娘親給你起了個好名字。」
盧月照抱著旂兒重新跪在地上,恭送將要離開的「活菩薩」,聞言,她微微抬首,卻只看到墜在他腰間絛帶一側的青玉龍紋佩輕輕晃動。
很快,裴祜一行人離去,小院又重回從前的樣子。
香雪身上的繩子也被解開,她扯出堵在自己嘴裡的布團,狠狠扔在地上,跑進了正堂。
盧月照失神跪了許久,尚且心有餘悸,香雪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一直扶著她在椅子上坐好。
隨後,盧月照解開衣襟餵孩子,旂兒已經不哭了,只是臉頰上還留著淚痕,盧月照捏著帕子,輕輕為他擦拭掉。
旂兒慢慢饜足後,閉上了眼睛睡去。
直至此刻,她知曉,那日當街攔乾王車駕之事算是有了結果。
只不過,她沒想到會是以這種方式塵埃落定。
就像,她不知曉人品貴重,賢名在外的前大魏儲君,如今的攝政王是這樣的一個人。
冷漠,無情。
也是,他這樣的人,若沒些手段,如何能成為先帝最寵愛的皇子,如何能夠在消失一年錯失皇位之後,短短兩個月內重掌軍國大權,大魏從上至下無有異議?
如果是這樣,她是不是還要謝過他手下留情?
可是,她也求仁得仁了不是嗎?
盧月照心中苦澀。
「梨兒姐,我剛才聽得稀里糊塗的,乾王說的什麼你對他有恩,他又對你有恩的是什麼意思啊,你們之前見過是嗎?」
盧月照點頭,想了想,還是將她曾經偶然救下裴祜,自己又當街攔馬之事告訴了香雪。
大街之上,一輛馬車低調駛過。
「殿下,既然已經安排了盧娘子做探子,那監視吳府的人是要撤下嗎?」陳宇在馬車裡問道。
裴祜閉著眼眸,緩緩開口:「非但不能,還要更進一步,哪怕吳府鐵板一塊,也要鑽出縫來。」
「是,屬下明白!」
吩咐過後,裴祜繼續思索著朝廷中事,忽然,一張含淚容顏悄然出現,他皺了皺眉。
不過很快,這張容顏便被他驅逐出腦海,消失不見。
第76章
黃昏時分,張莊敬一手拉著韁繩,另一隻手緊緊扶著掛在身側的包裹,策馬在大街上奔去,過了幾個路口後,他輕扯韁繩,馬兒很快慢了下來,隨後,一人一馬拐進了一處小巷,最後,在一戶門前停下,下馬後,張莊敬將馬兒栓在一旁的拴馬樁上,而後轉身抬頭看天。
估摸著時辰,她應當快回來了。
張莊敬看向巷子的那頭,果然,下一瞬,一抹倩影便緩緩出現在了他的視線里。
「梨兒——」
他笑著喚道,還舉起右手揮動著引起巷子那端之人的注意。
「莊敬哥?」
張莊敬向前走著,去迎盧月照。
「莊敬哥,你怎麼來啦?是今日刑部不忙嗎?」
張莊敬搖頭,道:「刑部哪有不忙的時候,是這會兒恰好沒什麼事,一個時辰後,我還是要返回刑部繼續忙著案子。」
「這不,」他解下系在肩上的包裹,眼睛亮亮的,「我帶了東西給你,先進家。」
「梨兒姐回來啦!」香雪聽到動靜,出來相迎。
「是,我回來啦。旂兒呢,睡著呢?」盧月照問道。
「可不,玩兒累了,剛睡下。」香雪回道,轉頭看向跟著進門的張莊敬,「張大人也來啦,快請進。」=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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