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迴響著夢中她懇求自己的嬌柔嗓音,她的唇瓣紅腫不堪,嘴角銀絲被他深深吻去,細細品嘗。
可現實之中,她面對自己之時,也只是嗓音平穩,喚了自己一句「王爺」。
巨大的反差和落差撕扯著裴祜的軀體和心魂,夜色下,裴祜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自我折磨。
桌案一側放著半盞茶,茶已涼,似是被人用過,裴祜也無有顧忌,直接將茶杯端起,就著上面淺色的口脂唇印,將涼茶送入口中。
涼茶入腹,口齒余香,可裴祜分明品出那茶香之餘,還留有一絲淡淡梨霜清甜,與那日夢中被他吞沒於唇舌中的朱唇與其內舌尖粉軟之甜膩相差無幾。
涼茶堪堪澆滅的熱火又死灰復燃,於這靜謐夜色中一寸寸啃食著裴祜的心頭血肉,偌大景和園內偏於一隅的澄遠齋內,空餘一聲嘆息。
第87章
夏日暑氣漸漸消散,轉眼已至初秋。
初秋的京城天高雲淡,天色湛藍如洗,沒了暑熱蒸騰,城內百姓閒來無事之時攜家帶口,紛紛出門踏秋郊遊,一時間,城內街道熙熙攘攘,城郊亦是人潮一片,歡聲笑語,樂在其中。
吳仲彥府上的郭夫人卻心情愈差,因為她還未得她丈夫之令解了禁足,哪怕她前幾日出席府上設宴時毫無差錯,甚至表現得可圈可點,可吳仲彥還是讓她繼續精進,不肯放她自由。
郭氏心裡憋著口氣,用她自己的話說,她倒是已經習慣了不怎麼出自己小院的日子,可問題在於,這吳府後宅的管家之權現如今還在那個狐媚妾室汪氏手中,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地在自己院內「靜心養性」對外面的事一概不管也便罷了,可就是上次吳仲彥讓郭氏在府中會客那日,府里的下人乍一看倒是對她這個當家主母和從前一般,可問題在於,現今這管家之權不在自己手中,別說宴席上擺什麼糕點,請哪個戲班子唱什麼戲這種事,就連她自己何時進宴廳,坐在哪兒,甚至是喝幾杯酒都要受汪氏的安排。
郭氏氣極了,她甚至在想,她的那個好夫君究竟是不是為了一味護著妾室汪氏,想要將她這個結髮妻子,當家主母的後宅權力架空送與那汪氏,這才左右不肯鬆口放她出去的。
一想到自己每日在院中過著枯燥無味讀書寫字的日子,自己的丈夫卻和那個狐媚子成日膩在一處,像是忘了還有自己這個正妻的存在,還遲遲不肯放自己出院,郭氏就氣不打一處來,不但在她自己的院子裡摔摔打打,還將吳仲彥招來,郭氏先是甩了吳仲彥一個耳光,而後兩人竟扭打在了一處,她體格壯實,把那吳仲彥按在地上狠狠教訓,吳仲彥這個男子反而吃了大虧,臉上掛了好大的彩,府里下人是拉也拉不開,最後還是郭氏的子女聽聞,才跑來拽開了她。
「吳仲彥,好你個狼心狗肺的白眼狼,你可別忘了,你是如何有了今天的好日子,我告訴你,你要是不把管家之權從那個小賤人手裡還給我,那我今天就和你拼個魚死網破,誰都別活了!」
郭氏被兒子拉到一邊,還抬腿踹了一腳到吳仲彥身上。
盧月照今日下午本來是按著時辰去吳府授課的,沒成想看到了這麼一齣好戲,不過,混亂之間,她不知被誰不小心推了一把,踉蹌在地,右手被郭氏摔在地上的茶杯花瓶碎瓷片割了一個口子。
現今這鬧劇結束了,吳府下人才將她帶離府上,臨走時跟她說,往後幾日先不用過來,若是需來授課,便會有人找上門去告知,因著這樁差事是按次結算,所以倒也從沒短過盧月照的授課銀錢。
回到家中後,盧月照先拿清水沖洗掉傷口上的塵土,然後拿出藥膏想要上藥,可是,一碰傷口處,便發現裡面似乎扎進去了小碎片,疼得她眼圈直紅,偏偏她今日回來得早,香雪抱著旂兒去了街上買些糕點,一時間還回不來,盧月照右手受了傷,左手又不是慣用手,拿著繡花針卻怎麼也挑不出碎瓷片。
無奈之下,盧月照拿著針想要去對面鄰居家,想要讓鄰居大娘幫忙挑出,結果對面大門鎖著,也不知人去了何處。
沒法子,盧月照只能再往前走走,看看能不能碰上什麼人,實在不行就隨便敲開一戶人家,讓巷子裡的鄰居幫幫忙。
忽然,巷子盡頭處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人也第一時間看見了盧月照,趕忙向著這邊奔來。
「梨兒,你今日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張莊敬下馬來到盧月照身前。
盧月照簡單將方才吳府發生之事告知了張莊敬。
就在這時,巷子的另一頭也出現了兩個身影,為首的那人在看到不遠處的盧月照和張莊敬後,停下了想要進入巷子的腳步。
裴祜立在巷子外的榆樹之下,靜靜看著巷子裡面。
原本神色還算輕鬆的他,不知看到了什麼,臉色忽然沉得厲害,周身散發出陣陣逼人寒氣,偏偏一雙鳳眼死死地盯著那處。
張莊敬注意到了盧月照右手手心上的傷痕,俊眉緊蹙著,心疼不已,他隨後抬手托著她的手背,接過繡花針神情專注地為她挑出刺在血肉里的碎瓷片,總共有五片,饒是張莊敬再小心翼翼,可傷口處還是有鮮血流出,這傷口不大,但很深。=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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