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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握住筆,竟以謝濯玉掌心的血為墨,於空中刻畫出一個血紅咒印。

仔細看去,那咒印的每一筆竟都包含了一個精妙的小陣法,無數小陣法環環相扣組成了咒印。

「此咒名為枯情,是一種已經失傳的上古咒印,是為師特向仙尊所求,」南明淡聲道,「等咒印徹底融入你的神魂,你便不會再記得那頭龍了。」

「等你真正地絕情斷愛,便不會再像今日這樣,因為旁人而險些墮魔。」

謝濯玉聽著他的話渾身戰慄,眼中流露出些許驚懼。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有多麼天真。

南明能對付他的手段太多太多了。只要南明想,他會永遠五感盡失地被關在石棺里。而現在南明只需下個咒印,他就會將晏沉遺忘!

天賦再好又如何,現在的他在南明面前不過是只雛鳥。

宗堯說得對,他該認錯的,他不該做無謂的意氣之爭。

謝濯玉生平第一次嘗到了後悔的滋味。

「師尊!弟子,」謝濯玉顫聲開口道,「逆徒知錯。我知錯了,我以後會潛心修行的,我不會再亂跑了。我不要枯情,求您,師尊,求求您……」

話到最後他語無倫次,哀求得不顧任何尊嚴。

人死如燈滅,而被遺忘是第二次死亡。

至少他不能忘記晏沉,只有他不能忘記!

南明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動作不停,飛快地完善咒印。

筆尖點在咒印核心的下一秒,那血紅的咒印便一點點向謝濯玉靠近,然後落到他眉心,很快便隱匿不見。

與此同時,謝濯玉只覺神魂傳來一陣撕裂的疼痛,像是有人拿著刀在上面書寫。

神魂脆弱,這種痛苦遠勝凌遲,誰也無法忍受。

即使是謝濯玉的心性也沒能忍住慘叫出聲。

他發出了一聲又一聲尖叫,痛得用頭去撞石棺底部,硬生生將額頭磕得頭破血流。

「停下……停,好痛……啊啊——」

宗堯看著他悽慘的模樣心中一疼,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面色冷凝的師尊,輕聲道:「師尊,師弟不會有事吧,這也……」

南明掃了他一眼,背過身道:「你可知枯情為何失傳?要知道這東西可是能助人修煉無情道的好東西,若只是痛苦些許,仍是有許多人願意一試的。」

宗堯看了謝濯玉一眼只覺頭皮發麻,心說這算個雞毛好東西,面上卻恭恭敬敬:「徒弟不知。」

南明哂笑一聲:「這咒印必須完全融合神魂,相當於直接在神魂上刻畫,除了要承受極大的痛苦之外,風險也很大。神魂重創都是幸事,更大可能是神魂碎裂、身死道消。」

宗堯瞪圓了眼睛,驚叫出聲:「師尊,那師弟他!」

「熬過去了,他便能堪破大道,成為天尊之下第一人,那時的他會是我們最鋒利的神兵。若熬不過去,」南明說著眼眸微眯,語氣有幾分可惜,「那便是無用之人的命,怨不得人。況且,我刻下咒印時留了一抹氣息,可以幫助他神魂不碎。」

「走吧,」他抬手向謝濯玉甩出一個刻畫了傳送陣法的捲軸便不再停留視線,「接下來無人能幫他,是死是活就看他自己了。」

宗堯快步跟上,走了兩步又忍不住回頭去看,卻見石棺已經空空如也,想來謝濯玉已經被師尊關到別的石室去了。

他輕嘆了一口氣,心中五味陳雜,惋惜與同情之後卻有幾分無能為力的愧疚。

*——*

「疼……好疼……啊啊啊……」低聲呢喃在寂靜室內不時響起,伴隨著肉/體碰撞的聲音。

謝濯玉記不清自己在這個石室內待了多久。

南明沒有再封存他的感知,甚至將視覺也還給了他。

然而這個封閉石室內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神識上撕裂般的疼痛一刻也不曾停歇。

謝濯玉捂著頭,痛得最厲害時只能用力拿頭去撞地面,試圖以此緩解神識上的痛。

他已經沒有力氣尖叫,連呼痛都是呢喃。

而且,南明沒有騙他。

他真的開始淡忘。

先是怎樣也回憶不起晏沉的臉,然後是想不起晏沉的聲音……一點一點,他連晏沉的名字都要忘記。

第100章 遺忘

不知不覺,又是七夕。

這個仿佛被全世界遺忘的石室外面終於來了人。

有節奏的敲擊聲從洞口的石壁傳來,悶悶的聲音在寂靜的石室內迴蕩。

石室角落裡,身體蜷縮一成團的人卻置若罔聞,甚至不曾動彈一下。

他已經認清了現實——沒有任何人會來探望一個棄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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