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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經很喜歡捏一捏的,面頰上的軟肉,如今也消失不見,只是清瘦,以往有些肉的柔軟指節,如今也骨節分明。

她會不喜歡自己這幅模樣吧。

楚臨星閉上眼睛,試著穩住自己的呼吸,免得再次因著思慮過重引發腹痛。

他不是看不出裴淮義的探究,她已經開始懷疑他了,可為何裴淮義同奸臣站在了一處,她不是最為國為民,最良善了嗎,她不是好官嗎。

「你當真,沒有參與我母父的死嗎。」

他掌心靜靜躺著那隻繡著柏枝紋的荷包。

裴淮義曾經對他說過,她是喜歡柏樹的,可那時他不會繡工,也不能為她繡荷包,如今他會了,荷包也繡成了,她們之間已經隔了不可跨越的天塹。

眼淚順著面龐墜落,楚臨星將頭埋進她的外氅,大口的汲取著屬於她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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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柏臉色難看,將那張紙遞給她:「你瞧瞧。」

「這是那小琴師給我的。」肖柏皺緊了眉頭,「他究竟是哪一方的人?」

裴淮義看著其上的圖畫。

這幅畫很是潦草,天邊被烏黑的密雲遮蓋,烏雲落下暴雨,將下面數棵樹澆的歪斜,這片林子儼然一副淹沒在滂沱大雨的模樣。

有兩棵樹還能辨認,是被人著重細化了,那是一棵槐樹和一株柏樹。

槐,與淮同音,柏則是肖柏。

林子深處埋著熊熊烈火,樹林同時承受著水火,自然不能好。

「這火是誰?」肖柏問。

「兵部尚書,伏刻炎。」

肖柏回憶道:「他最近的確和伏刻炎走得很近。」

烏雲密布,則是按著銀兩不肯下發的戶部,李雲邦,兵部早就對她這幅做派看不下去,而中立的她們橫亘在雙方之間。

「他叫我們撤出去。」該承受伏刻炎怒火的人是李雲邦,不是夾在中間的諸官。

伏刻炎是個剛烈的,如果他的怒火衝破地面,藉助其上木材燃成熊熊大火,自能重創李雲邦,但這於她們而言損失過重。

肖柏瞪她:「朝堂之事,豈能兒戲?」

「要撤你撤,老娘不撤,僅憑一個郎君的畫能說明什麼,你連他是哪方勢力的人都不知曉,就貿然跳進這坑嗎?」

裴淮義沒有同她解釋,只兀自思量著,捏著圖紙的指腹用力按下了個坑。

他就這麼想叫肖柏對他另眼相待。

明明可以直接交給她,偏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再送到肖柏的手裡。

她不知道這人究竟是怎麼想的,楚臨星看向她的眸光總是恐懼的,畏縮的。

怕什麼,怕她拆穿他的身份?

「如何到你手上?」

肖柏撇了撇嘴:「那回他求我買下他,說他要活不下去了,要如何為我當牛做馬,自此只為我一人撫琴……」

裴淮義掃了她一眼:「你答應了?」

依著她對肖柏的了解,這人不會答應。

她並非對琴有多少了解與欣賞,只是看著她這個義姐喜歡,自也要上來爭一爭、搶一搶,心中才能舒服些。

否則楚臨星早該搬來。

楚臨星自然是想搬來的。

他慢慢烘著那把琴,知道此刻肖柏一定看到了那張紙。

他以為肖大人是喜歡琴的,可肖柏不肯收留他,他只能儘自己所能

展現價值。

入京生存,楚臨星已經不是那個天真單純的少年郎,他清楚在上位者手中活下去的方法。

沒有價值的人會被清理掉。

這是一場豪賭。

他知道肖柏並非哪方勢力的人,可她是否會聽他的,是否會告訴裴淮義,又是否會將這件事捅出去,讓他陷入危險的境地。

楚臨星不知道,可他只能依靠肖柏了。

裴淮義是李雲邦的人,攀附於裴淮義,他一輩子不能為母父洗清冤屈。

他換好新衣衫,將那件洗乾淨的大氅包起來。

蒹葭擔憂地勸他:「公子,不若明日再送,今日下了雨,外頭路濕著,不好走。」

天陰著,撐著傘走也要花上一段時辰。

「公子身子不好,今日又淋了雨,還是歇下睡吧。」

楚臨星搖了搖頭:「要儘快給大人送去,豈能叫人久等?」

蒹葭沒有說她不缺那一件衣裳,他只覺得公子是有什麼事,要藉機見一見裴大人:「那公子將藥喝下,蒹葭去收拾東西。」=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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