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片刻的功夫,巨蟒從水中爬起,用濕漉漉的雙臂纏上了獵物的脖頸,越雪池臉色蒼白,在陳見津身後幽幽的開口:
「你看到了什麼?」
陳見津頓時覺得呼吸困難,他伸手想要掰開對方的手,但想到院長平時的教誨,只能斷斷續續地開口:
「對不起——但你真的很漂亮。」
聽到漂亮二字,越雪池不斷收緊的雙臂陡然鬆開,以一種狐疑地姿態繞著虛脫的陳見津轉了一圈,而後銀眸似是憂鬱地垂下:
「我那處那樣奇怪,你也覺得漂亮嗎?」
陳見津一頭霧水,他完全聽不懂啞謎,但他知道對方是個瘋子,於是帶著笑容殷切的點了點頭。
怎料對方像是喜極而泣了一樣,越雪池一把抱住了陳見津,陳見津感受到了肩處傳來濕潤的熱意,而後便被對方攔腰抱起,像抱一隻瘦弱的小貓一樣,將陳見津抱到了餐桌旁。
但很快越雪池的動作又停住了,那雙眼睛像蛇一樣定在了陳見津的臉上,房間裡蒸騰的熱意也好像瞬間結冰,如銀鈴的聲音問出了送命題:
「你覺得我漂亮,那我剛才要你給你食物,你為什麼不上前?」
陳見津拿筷子的手動作一僵,額頭冒冷汗,腦子一瞬間千百個想法駛過,嘴卻比腦子快了一步:
「因為我對您一見鍾情了,喜歡的人只可遠觀不可褻玩。」
漏洞百出的說法,湛藍色的雙眼緊張地盯著面無表情的越雪池,卻看到對方的唇角竟然勾起,面上泛出春意的緋紅。
瘋的出奇,又出奇的好哄。
陳見津在心底默默更改了對對方的看法。
他就以這樣荒誕的方式留在了教會,也慢慢懂得了,只要讓越雪池開心,自己的生活質量就會不斷提升。
深夜,陳見津熄掉了床頭燈,外面雷雨交作,睡夢中,他夢見一隻冰冷的巨蟒慢慢纏上他的腿,而後爬上他的肩,用芯子在他的耳邊吐嘶,舔舐。
湛藍色的眼睛睜開,閃電劃破漆黑的房間,一雙銀色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陳見津的臉,蒼白的臉上泛著詭異的潮紅,唇角是向上揚的,但眼睛卻不帶笑。
陳見津帶著一股司空見慣的尋常感,翻了個身繼續睡覺,身後濕漉漉的蛇慢慢游過來,纏緊美人的全身。
「床好硬。」
上完早課的陳見津,回來看到越雪池躺在床上,只罩著一層薄紗,香肩微露的香/艷場景無動於衷,只是一邊溫習功課,一邊淡淡地下著逐客令;
「那你以後可以不來了。」
越雪池從床上起來,輕紗脫落在地,他慢慢走到陳見津的身後,撒嬌似地從背後摟住了對方,似抱怨似嬌嗔地說:
「教會的禁/欲教育真是做的太好了。」
他輕輕地對著陳見津的耳畔吹了一口氣,對方依舊不理他,越雪池也不惱,反而淺笑著,唇印印在陳見津的側臉:
「你今晚就能睡到軟的床鋪了。」
越雪池走後,陳見津眉眼舒展,狡黠地將柜子里拿著的床墊取出來,愉悅地想,照這個進度,住進豪華房間指日可待。
教會裡,越雪池手上拿著一根細細的小棒,端詳了片刻把它放進了匣子裡。
「聖女,這是陳見津佩戴的鎖的鑰匙。」
越雪池抬手接過,在陽光下打量著,臉上泛起痴迷的笑容來,他往日並不贊同教會禁/欲教育的殘忍,線下到由衷的讚揚這種前瞻之見。
身為陳見津的未婚妻,他自然也要第一個當將白紙塗黑的人。
底下的人猶猶豫豫地開口:
「聖女,您給陳見津的考驗太過嚴苛了,現在他只對疼痛有反應,那些道具都從未在別人身上使用過。」
越雪池一半臉在陽光下,聖潔的像不染纖塵的精靈,另一半臉,藏在陰影里,晦澀不明,他慢慢扭過頭,眼睛神經質地彎起,輕笑著說:
「那些道具是我親自做的,我都在自己身上使用過,我可不捨得用殘次品把他玩壞。」
說完他拍了下手,利劍划過,血染台階。
他想起來陳見津和旁人談笑風生的模樣,初來時還是個瘦弱的小貓,後來出落地愈發標誌,也愈發的招蜂引蝶,越雪池難以言明那種心臟酸澀,妒火中燒的感覺,他只想要陳見津永遠屬於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