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幫單于上藥。」穆凝姝從赫連煊身上爬下來,滿臉正經。
不小心絆了下,護在腰間的手臂將她穩穩托住,姿勢越發親密。
穆凝姝心如死灰:「真的只在上藥。」
絕對沒有白日宣淫。
幹嘛都愛往歪了想。
她長著一張妖艷禍水臉嗎?
這是歧視,是偏見。
論起妖艷,躺著的那個才更妖里妖氣。
尤其是受傷後。
若不知曉他性格為人,一眼看去,全然一股隨意任人蹂躪的破碎感。
瑪茹愣住好一會兒,才注意到赫連煊處理一半的傷處,以及旁邊更換的染血棉紗,頓時鬆口氣。
赫連煊伸手拿過一旁的紫貂外袍,搭在身上,蓋住腰腹以下,才問瑪茹道:「你來做什麼?」
瑪茹拉張凳子坐到他身旁,「阿爹阿娘說要來看你。我說來的人太多會打擾到你,就讓他們別來,我一個人代著來看看你。表哥,你回來了也不跟家裡說聲,我們才收到消息。」
說著,瑪茹眼裡落下淚來,哭道:「怎麼傷得這樣重。」隨手扯過躺椅扶手上的帕子擦眼淚。
穆凝姝:「……」哭得挺好挺響亮,但那是我的帕子,求放過。
赫連煊拿過桌上杯子飲茶,道:「你收收眼淚,孤又沒死。回頭再被你吵死。」
「表哥,你——你說話真不中聽。我是關心你,除了自家人真心實意,外人誰還能為你哭。」瑪茹被赫連煊一句話說得越發難受,瞥眼望向穆凝姝,「凝姝閼氏,勞煩您照顧表哥,辛苦了。我有話想跟表哥說,您且去外面休息會兒。可以嗎?」
「當然。單于,我先行告退。」穆凝姝朝外走去,路過正與玩具大戰八百回合的小狗崽時,輕輕踢它一腳,「小可愛,我們出去玩兒。」
難得空閒,她帶小可愛去馬場放風。
小馬駒見她過來,興奮得拱她腰,對地上一丁點兒大的小可愛頗為好奇,聞聞嗅嗅。兩只小朋友很快熟悉起來。
陽光下,小馬駒和小可愛追來鬧去,玩得不亦樂乎。小馬駒仗著身量大欺負小狗崽,一隻蹄子按住它,還啃它腦袋上的絨毛,小可愛奶凶奶凶的,努力反抗無效,哼哼唧唧朝穆凝姝哭。
她過去救下小可愛,給小馬駒一個暴栗。赫連煊教得對,馴馬,該揍還是得揍,揍完眼神立馬清澈。
想到他……話說,她直接走人,是不是不太仗義啊。
赫連煊那副樣兒……說實話,咳,雖然她絕非他以為的登徒子,對男色也沒興趣,但平心而論,單于著實貌美。
說句殘忍的話,他傷的位置挺巧妙,有種凌虐美感。
血痕穿過寬肩到緊實胸膛,與淺麥色肌膚對比鮮明。
比他沒受傷時更勾人。
他平時太強大,令人望而卻步。
現在,神像有了裂痕,絕對強者變得脆弱,格外能激起仰望者褻瀆的欲望。
瑪茹對赫連煊覬覦已久,會不會趁火打劫呀。
現在他有傷在身,那麼脆弱易推倒。
瑪茹可不是嬌滴滴的公主,有得是力氣和手段。
就像小馬駒和小可愛剛才那樣。
危險性極大,可能性極高。
若是換成個赫連煊喜歡的女子,順水推舟便也罷了。
可赫連煊明確說過,他不喜歡瑪茹,不想招惹這份麻煩。方才他還披衣裳來著。
他在她面前從沒那麼講究過,對草原土著瑪茹有這個必要嗎?可見是受傷變得弱小後,心理安全感不足。
感覺床搭子亟待拯救。
這段時間,他對她挺不錯,她向來知恩圖報。
但萬一,赫連煊也有點兒這個意思呢?
他之前示好烏琪,後來卻跟沒事人一樣。說不定受傷之下,心靈脆弱,被瑪茹的深情打動,勾著勾著半推半就?
畢竟是個男人。
他要是真不願意,喊上一嗓子,門外侍衛們自會護駕。
確實怎麼都輪不上她去救。
從來只聽說后妃給皇帝送人,哪有幫忙趕人的,宮廷出身的公主,得大氣上檔次,切忌稀里糊塗惹上善妒壞名聲。
念此,穆凝姝吹口哨喚來銀霜,騎馬遛彎,加入小馬駒和小可愛的追逐戰。
她騎術進步許多。
直至太陽西沉,到了晚膳時間,穆凝姝才回去。
恰好遇到送晚膳的侍女們,她攔住眾人,讓阿香先進去通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