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上她醒來,英祥又去做工了,鍋里是餘溫尚在的熱粥,桌上面盆里是放得微涼的洗臉水。冰兒心頭一暖,又看到洗臉盆下面壓著一張粗糙的紙片,大約是他為別人寫信、寫帳多下來的,上面用淡黑色的墨汁,用他素來工整雅致的字跡錄著兩首詩:
「風萍飄盡更漏長,跬步一行一踉蹌。去歲仍謂謝家樹,今朝忽做負荷郎。無歌把酒和汗飲,是處銷形與詩亡。競過千帆沉誰料,一番風雨黜軒昂。」
「曾執素手如玉藕,骯髒消磨如此瘦。為教青山共埋骨,肯將苦海同渡舟。錦瑟弦音空寂寞,泥途烈焰鑄春秋。洗罷塵埃思往事,秣陵春後無人游。」(1)
冰兒雖然讀著還有些半懂不懂,但並不妨礙她心酸而欣慰的淚水一滴滴落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1)兩首詩俺編的,平仄問題嚴重,大家假裝沒看見吧。
☆、結鄰婦惹是生非
吃罷早飯,見太陽晴好,冰兒把被褥捧到外頭晾曬,她行走已經有些艱難,也擔心肚子裡胎兒的安全,動作總是儘量放輕放慢,顯得很是笨拙。鄰家婦人見她不便,二話沒說上前來幫忙,冰兒誠心謝道:「怎麼好意思麻煩你?」
那婦人一副伉爽的神色,笑道:「小事一樁!你我鄰里,生來是該互相幫忙才是的。」仔細打量了兩眼冰兒,笑得更歡脫:「大家都說我們院子裡來了個極俊俏的堂客,我一直沒有好好瞧瞧你,今日瞧了,果然是的!」拉起冰兒潔白修長的手,「嘖嘖」讚嘆道:「真是!我還沒見過這麼嬌嫩的手呢!」
冰兒頗有警惕心,不動聲色抽出手,也端詳了一下眼前人:大圓臉,豐滿得顯得有些發胖,鼻子嘴都長得粗糙,唯有一雙眼睛,雙眼箍下含著一汪水似的,瞟過來時帶著含嗔的笑意,讓人心不由一跳。冰兒帶著儀節性的笑容問道:「姐姐住在哪一間?」
那婦人指了指,冰兒一瞧,不正是自己隔壁那家?日日都有意無意能聽到壁角的!她暗道慚愧,來了這許久,自己還習慣性地不大愛出門,果然是富貴威嚴的生活過慣了!不過想到晚來這鄰家的夫婦倆或是歡愛、或是打架的種種情形,覺得有些忍俊不禁,硬是忍著笑意肅容道:「原來是隔壁隔的鄰居!」那婦人說:「可不是!你婆家姓博,娘家姓什麼?」
冰兒忖忖說:「姓金。」
「外地來的?」
「嗯。直隸來的。」冰兒把和英祥早套好的話說了一遍,「家裡災荒,不得已逃難到這裡。」
「我瞧你倒像大戶人家的奶奶!」那婦人爽朗笑道,又瞧她一雙天足,才困惑地搖搖頭說,「不過大戶人家的奶奶,倒沒有不纏腳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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