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淵看著宣燼一身低調的墨藍色錦衣,會心一笑,只是微微抬手對他揖了揖手。
蕭明淵:「貴客臨門,且恕未曾遠迎之過。」
宣燼忙上前兩步雙手扶住蕭明淵:「哎!不用這麼客氣,你小子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不必如此拘禮!」
「我就是來看看你傷勢如何,也好回去有個交代。」
那日蕭明淵一下子倒頭就睡的衝擊性實在是太強了!
導致現在宣燼看著小白臉兒似的蕭明淵,總覺得和他打死凶獸的模樣有些對不上號!
不過瞧著這小崽子如今似乎又是活蹦亂跳的模樣,心下又略微放心了一些。
這幾日自家大侄子念得他耳朵都起繭子了,著實有些磨人。
宣燼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侍衛,一箱箱沉重的木箱被流水一般抬進來,擺在堂前。
宣燼抬手從身後的侍衛手中取來一隻錦盒。
掀開一看,裡頭擺著整整齊齊一沓銀票,最頂上的一張顯示著萬兩之數。
「前些日子你贏了那三場賭局,我記得你好像還有些賭資沒收。」
宣燼將錦盒送到蕭明淵面前:「這不今日得空,就替你去寧國公府上要回來了,順便替你討了些補償來。」
說著,命人將身後的箱籠全都打開。
裡頭不是些金銀財寶,就是人參、雪蓮之類極難尋到的珍奇藥材,足足有七八口箱子,全都塞得滿滿的。
蕭明淵難得愣了一下。
這架勢,怕是打劫了寧國公府的庫房吧!
宣燼自顧自地安排:「把這些都抬到你們大少爺的私庫裡頭,這都是別人賠給他的,不用省,沒了我再去要。」
蕭明淵上前一步:「這倒不必了。」
寧國公府的寶貝長孫如今斷了腿,怕是正心疼得到處搜羅這些天材地寶醫治呢!
想必這裡頭有不少,是替那薛演尋的。
不過,他不缺那點子藥材。
蕭明淵不卑不亢地開口道謝:「勞您費心了,蕭國公府上好藥不少,暫且用不上這些。」
宣燼聞言倒也不覺得冒犯。
蕭國公府底蘊雄厚,本就比寧國公富裕些。
他記得眼前的這小崽子,還是他長寧姑姑的親外孫。
且不論當初長寧姑姑置辦過來的嫁妝,單單這些年的貼補,怕是也不少。
看不上寧國公府這三瓜兩棗也在情理之中。
宣燼咂了咂嘴:「那還真有點兒為難我了。」
常言道,滴水之恩應當湧泉相報。
他大哥來時可吩咐了,得好好答謝蕭國公府才是。
如今這禮沒送到心坎兒上,他也不好交差啊!
「這樣,你想要什麼,發個話,我去替你找過來!」宣燼上前想拍拍蕭明淵的肩膀,臨了了又怕碰出個好歹,轉而輕輕搭在他肩上撫了撫。
蕭明淵一個激靈,後退一步。
眼見宣燼目光灼灼盯著自己,好似不說便不罷休一般,思忖片刻才開口:「不知在下可否要一個人。」
宣燼一愣:「誰?」
蕭明淵低聲說了一句話。
宣燼聽罷笑了笑:「小事而已!人我過幾天就給你帶過來。你這小子,倒還挺惜才的,要不是你開口,怕也沒人保他。」
那日的事上達天聽,千金坊裡頭的人大大小小都被老爺子下令送進了昭獄,差點兒連他那個當幕後老闆的倒霉的妹夫,都被連累得受了一遭審問。
不過眼下沒查出什麼頭緒,那日千金坊裡頭死了不少人,知道內情的怕是都沒留下活口,線索全斷了,這手段不是一般的狠辣......
思忖至此,宣燼無意間又瞥到一旁的裴修文。
他記得這小.逼崽子,當時那畜牲發狂,還有他一份「功勞」呢!
宣燼眯了眯眼:「說起來,最近仿佛有人還在打聽寧國公少爺的消息。」
蕭明淵看了一旁渾身僵硬的裴修文,笑了笑,走上前去拍了拍裴修文的肩膀。
蕭明淵:「我方才還正同我這表兄說呢!聽聞寧國公大少爺斷了條腿,怕是治不好了。」
宣燼嘆了一口氣:「可不是,腿骨都被咬斷了,神仙來了也難救,寧國公府可就這麼一個男丁啊!」
裴修文臉色越聽越白,低著頭不敢看人。
他現在才知道,為什麼寧國公府到現在都沒有半點兒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