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劾東宮的奏摺都要堆滿御案了!
更有不少心懷鬼胎之人已經開始造勢。
暗地裡頭,將流言都引到皇太孫殿下的身上。
只是叫人猜不準的, 是宮中陛下的心思。
如今朝野上下為了東宮皇太孫門下官員,在地方之上肆意收受賄賂斂財之事, 已經是物議如沸。
偏偏皇帝似乎不當一回事兒一般, 還是如既往的偏寵東宮那位皇太孫殿下!
不但將所有參奏東宮的奏本, 全都壓下不發。
甚至連半分訓斥的話, 都未曾傳到皇太孫的耳朵里。
眼見著巡鹽使一眾官員已經入京。
這日大朝會之上, 終於有人忍不住發難。
御史台的張大人, 在朝會之上公然彈劾皇太孫殿下。
並在大殿之上諫言,懇求陛下直接召見巡鹽使官員, 親自上殿覲見。
與皇太孫殿下一起當庭奏對, 辯出個清白來。
一時之間跟風者甚眾。
朝中竟然有十之六七的大小官員附議。
諸位在朝聽政的皇子們,倒是不曾在這個時候明目張胆地落井下石。
有些還要不陰不陽地替皇太孫殿下辯白幾句。
無非就是些「皇太孫殿下還年輕」。
「許是叫底下人給蒙蔽了」。
「還請陛下替皇太孫做主」等等......
諸如此類煽風點火的言語。
不懷好意的心思顯而易見。
那些年長都已經得封王位的皇子們。
盯著越過他們這一群年長的叔叔, 站在御階最前頭的皇太孫殿下。
他們這些當叔叔的, 都是幾十歲的人了。
為了大景也算是拋頭顱灑熱血, 年輕的時候也跟著老爺子打過天下流過血。
再次一些的, 母族不是個侯門勛貴, 妻族在朝中的助力也不小。
一個個都自負能耐,堪當儲君之位。
原本先太子殿下在的時候,壓著他們。
底下的皇子們就算是再有心思,也使不上勁。
本該安分守己下來的。
可太子已經去了, 那同為老爺子的親兒子,他們自然要咬牙爭一爭那位置。
偏偏他們在一旁費勁了心思,卯足了勁兒。
卻被一個十來歲的,侄子輩的小娃娃壓在他們的頭上。
老爺子當初偏心太子便罷了!
人家居嫡居長,在朝中上下又有威望,德才兼備是當皇帝的料子。
可是太子長兄死後,再怎麼著,陛下也應該看看自己的其他兒子吧!
偏偏老爺子就這麼沒商沒量的,把宣珩立為皇太孫了!
如今為了給自己的寶貝孫子鋪路,還要將他們這些當兒子的,全都趕到封地上去!
那種窮鄉僻壤的地方,怎麼可能有京城這樣好的風水,和錦衣玉食溫柔鄉?!
只是,即便是諸位王爺再怎麼不服氣,也知道自家親爹是什麼脾氣。
那是說一不二的主。
真要將人惹惱了。
別說是將他們往封地上趕。
指不定就要像吳王一家子那樣,全家被趕到皇陵那山頭底下圈一輩子。
故而即便是心裡再怎麼不服,老爺子沒死之前,他們是不敢輕舉妄動的!
不過眼下難得瞧見老爺子親自挑的繼承人,鬧出這麼大的醜事。
他們這些當皇叔的,也難免有些幸災樂禍!
宣珩身著皇太孫冕服,靜靜站在百官前頭。
聽著一旁幾位叔叔名義上幫腔搭調,實則落井下石的言語不置一詞。
直到九階之上的皇帝開口垂問:「諸位愛卿如今請求巡鹽使進殿奏對,皇太孫,此事是朕交給你打理的,你以為如何?」
殿上方才還言語激憤的朝臣們聲音戛然而止。
紛紛漲紅了臉,只覺得滿腔憤慨無處發泄!
陛下此言,分明還是將抉擇之權交給皇太孫!
倘若皇太孫門下真有人收賄斂財,那自然不會答應當廷奏對!
此舉分明就是在包庇!
正當言官之中有些人,已經打算再次跪到殿上。揣摩著用磕頭撞柱之類的激烈之法,求陛下收回成命之時。
卻聽殿前的皇太孫殿下已經開口:「孫兒奉命監察巡鹽之事,未曾料想會生出這一番波折。」
「不過先前巡鹽正副二使,已經將鹽稅一事文書上報於孫兒。」
「孫兒聽聞巡鹽官員即將抵達京城,昨日已經整理好了相關文書奏報,書於奏摺之中,只待幾位大人回京,便同陛下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