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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默地看書、修書,整理成集冊,讓趙掌柜拿去付梓流布。

她看起來一切如常,反倒是陸慎如越發頻頻回家,只有看著她在房中院中,才覺心下安實些許。

然而開平衛竟出了一樁兵變,有韃子滲透軍中禍亂軍心,他聞訊立時就讓崇平趕了過去。

事情鬧得不算太大,損傷了幾位將領,倒也很快被鎮壓。但皇上卻極為不安,朝會上點了他,讓他專門過去一趟。

「韃子近來越發猖獗,前些日在寧夏又傷了忠慶伯世子,此番你親自走一趟的好。」

榮昌伯因兩個孽子的事情,被他調回西安坐鎮,又另外調了忠慶伯世子魏琮往寧夏,不想韃子突發襲擊,魏琮還沒來得及熟絡寧夏軍中,就遭遇此戰,幸虧他反應極快,將韃子擊退關外,卻也因此受了傷。

他傷勢不算輕,他除了是忠慶伯世子,還是裕王的女婿,年嘉郡主的夫婿,皇上多有看顧,下旨令他回京養傷。

魏琮還沒回到京城,不想開平衛又出了事。

皇上不安,令陸慎如親自前往。

男人晚上回家,見他的娘子又已經睡下了。

他摩挲了她的肩膀,想跟她說兩句話,但她只當已經完全睡著,不肯理他。

男人嘆氣,但到了半夜的時候,她突然醒了過來。

她剛醒來還有些迷糊,他立時起身給她披了衣裳。

「口渴了?喝點茶水麼?」

她愣了一下,回了神要自己起身下去,他則握了她肩頭。

「別下床了,我去給你倒碗溫茶來。」

夜風撞得門扉吱呀作響,他說話間就給她倒了溫茶過來。

她喝了茶水,他將杯子收了過來。

他沒有立刻滅掉小燈,他琢磨著道了一句。

「過兩日我回京,沿路帶幾盆花回府可好?」

她看過來,陸慎如輕嘆一氣,看著妻子。

「在家等我吧。」

他說完才轉身去滅了燈,沒留意杜泠靜在他身後,多看了他好幾眼,才抿唇收回了目光。

翌日天沒亮,侯爺踏著殘雪,騁馬出了京城。

他不知吩咐了什麼,杜泠靜察覺崇安一直在偷偷打量她。

她則如常地看了一陣書,待時候不早了,突然吩咐了秋霖。

「有些日子沒出門了,你讓人套車,出去轉轉吧。」

崇安又在偷偷打量她,她只當沒看見,又道。

「去把安侍衛請過來,同他說一聲。」

……

事發得比想像中還要快。

陸慎如剛奔馬到開平衛,京城侯府里,崇安急急派人來稟。

「侯爺,夫人走了!不知去向何處!」

消息如同雷暴閃電,驟然擊在陸慎如心頭,哪怕已有料想,切切實實聽到,心頭都在發麻。

她還真走,成婚以來的日子,她跟他之間的親密,全然不作數了,她還真就要走。

開平衛的將領問詢駕馬帶人來迎。

「侯爺怎麼親自來了?兵亂已經平了,只還剩下雜事,哪需侯爺親自前來……」

只是話沒說完,卻見侯爺忽的吩咐了起來。

侯爺一通吩咐了他十幾句,將領們哪裡聽過侯爺說這麼多話,這會還沒回過神來,卻見侯爺倏然打馬折返了回去。

「侯爺?!」將領們面面相覷。

……

崇安則終於將侯爺盼了回來,他哥跟在侯爺身後,也已曉得他沒攔住夫人,此刻看他的眼神,簡直要把他颳了。

但侯爺卻不及管這許多,讓人把情形報了上來,三下兩下就發現了問題。

「去查竇家的馬車,但凡自夫人離府後出京的,統統查來!」

男人凜聲下令,無人敢違。

不出一個時辰,就有了線索!

杜泠靜則在半夜醒了過來。

這處落腳之地很是偏僻,但莫名地,她好似聽到了落腳小院外,疾馳的馬蹄聲。

屏氣凝神細細去聽,是沒有的,但只要閉起眼睛,便覺得那熟悉的馬蹄聲,咚咚踩在她心頭。

心頭被莫名的馬蹄聲踩踏得發悶發痛,她不再睡了,叫了秋霖阮恭他們,收拾行李繼續上路。

但離開這座小院之前,她從袖中取出了一物。

精巧的樓宇模樣的鑰匙上,還帶著她身上的氣息與溫度,她用帕子擦了擦,擦掉她的氣息和溫熱,放在了屋內正中的桌案上。

外面夜風襲人,從大開的門洞中吹進來。

這京城,本也不是她想來的,若他看到此物,可否明白她的意思。

就讓她回她的青州吧。

有眼淚從眼角啪嗒滑落,杜泠靜抬手拂去,最後看了一眼那把鑰匙,轉身沒入了夜風之中……

陸慎如趕來的時候,房中的燈熄了。

鑰匙上隱約還有她身上殘留的溫度,但被外間的風一吹,又消散在他指尖。

男人閉起了眼睛。

「爺,還追嗎?」

夫人是真的要走。

但男人悶啞的嗓音只吐了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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