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來驗過,世子大概是夜半遇害,致命傷在頸側,看兇器留下的痕跡,像是簪子。」
蘇露青神色一凝,「府中無人知曉?」
「府中管事說,世子每隔一段時日,就會在房中參禪,不許旁人接近,這期間除非他自己從屋內出來,否則,若有人私自進門相擾,會惹世子震怒,受到重罰。」
「今日世子沒有出來,他們又是怎麼進屋發現的?」
「是有人在府內發現半枚血腳印,管事擔心府中出事,這才冒死前去世子房中,當時靈妙觀的都管也在,他們二人一同進的屋子,也是都管先發現世子遇害的。」
說話間,一行人已經走進主院,蘇露青邁步走進屋內,卻見裡面有人。
聽到動靜,秀挺身形一轉,往她這邊看來。
兩人目光相對,她揮退身後的人,走到那人近前,「你怎麼在這兒?」
秦淮舟神色自然的道,「碰巧聽說別院出了事,我與世子有幾分交情,進來看看。」
「無端踏入命案現場,你就不怕,我治你的罪?」
「還請蘇都知通融一二。」秦淮舟說著話,遞給她一樣東西。
她接過,見是一片衣料,從質感判斷,應是外裳,深青的顏色,在沒有光亮的時候,能輕易與暗色融為一體。
「在哪發現的?」
「窗下,」秦淮舟走到床帳對面的窗邊,「跳下時,不慎被窗邊勾住,此人應該是直接掙開的,這才留了一小片衣料下來。」
她捏著那片衣料,在屋內看了一圈,最後目光落在暫時停放在帳內的元融身上。
元融只著裡衣,衣襟敞開,皮膚上留有一點淺色斑痕。
仵作驗屍的結果是致命傷在頸上,元融被一擊失了反抗能力,最終失血而亡。
她查驗的結果與仵作一樣,待看過屍身情況,結合屋內一切如常的布置,她目光停留在元融頸側的血窟窿上,若有所思。
看過現場,又問詢過別院眾人,回府時又到深夜。
進屋見秦淮舟端正坐在桌邊,她心中瞭然,「你今天突然到別院,不止是因為與元融有些交情吧?有什麼事,不妨直說。」
說話間,她走到窗邊矮榻,歪靠在榻邊。
秦淮舟點點頭,直接承認,「是有些事,想請蘇都知幫忙。」
兩人之間的距離有些遠,桌邊燈影搖曳,她以眼神示意,「不是有求於我?那就過來說。」
秦淮舟抬眼看過去,她身上穿著烏衣巷指揮使的常服,頭上梳的利落高髻,此時隨意歪靠在榻邊,像暫憩於枝上的鷹,神色是從不掩飾的銳利,這樣看過來時,有些睥睨。
迎向這樣的目光,總讓人疑心自己是無處可逃的獵物。
他在這樣的目光里從容起身,同樣坐到榻邊。
見他過來,蘇露青忽然開口問道,「看到元融的致命傷時,你似乎並不驚訝,是知道什麼?」
「蘇都知這話,是問詢嗎?」
「也可以是請教。」
秦淮舟笑了一下,開始回答她剛剛的問題,「我只是覺得,能留下那樣的致命傷,不像臨時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