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鈞亦閉了閉眼,起身走到窗邊,看著江喬頭都沒回地消失在朝陽升起前的最後一幕夜色中。
他撿起那半支煙,在口中叼了一會兒,從衣帽間的柜子里翻出一隻透明的玻璃首飾盒,取出裡面昂貴的手錶,丟在一邊。
將那半支煙裝進首飾盒裡,擺在自己的床頭柜上。
他大開著窗,給自己倒了杯威士忌,坐在窗邊的小桌旁,煩躁不安地等待著。
江喬離去的背影看似乾脆,實則他手腳都在偷偷發麻,但他不敢回頭,他怕自己回了頭,就捨不得走了。
時鈞亦能想到的問題,江喬也想得到。
蘇蘊年雖然普信又油膩,但並非沒有腦子。
他在時家待了一夜,若是平安無事,全須全尾的回去,蘇蘊年必然會起疑。
江喬在離開的路上,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只適當避開了巡查組,沒再躲避那些攝像頭。
他攀上時家那道高大的圍牆,坐在牆上,掏出槍,對著自己,扣下了扳機。
嘹亮而刺耳的槍聲穿過黑夜,傳入時鈞亦耳中,昂貴的威士忌杯落在地上,摔成碎片,混著褐色的酒水,沒入淺色的地毯。
時鈞亦指尖冰涼,強忍著顫抖撥通了陳省的電話,只說了兩個字:「開槍。」
陳省坐在監控室里,看著江喬在用槍擊中了自己的大腿後,直直仰倒栽出了牆外,他惡狠狠地罵了聲娘,發出命令:「開槍。」
此起彼伏的槍聲在時家內部響起。
為牆外的人營造出一片混亂的錯覺。
時鈞亦從枕下掏出那把很久之前,多次指向過江喬的槍,頂在了自己的腹部。
江喬是帶著任務來的,要想不暴露江喬,最好的辦法,就是他來替江喬,完成這項任務。
第202章 催眠療法
當一則關於【時氏集團前任總裁深夜遭槍擊生死不明】的報導鋪天蓋地的席捲整個濱海甚至於Y國的各大新聞頭條時。
江喬再次躺在了那所令人窒息的療養院裡。
刺鼻的消毒水和藥物氣息充斥在江喬的鼻腔內。
他一睜眼,看見的就是一張湊的很近,寫滿了擔憂的臉。
「你醒了?」
蘇蘊年看見江喬眯著眼,焦急的問道。
江喬感受到大腿外側劇烈的疼痛,蹙著眉,艱難地張了張口,從乾澀的喉嚨里擠出了兩個沙啞的字:「你是?」
蘇蘊年愣了愣:「你不記得我了?」
江喬眼神木然地看著蘇蘊年,半晌後,他將目光移向天花板,盯著房頂上的水晶燈,說:「我快死了吧?」
蘇蘊年察覺江喬狀態有異,心裡有些不安,他拍了拍江喬身上的被子,安慰道:「你只是腿受傷了,不會死,我不會讓你死的。」
江喬就閉上眼,一動不動,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不想說話。
蘇蘊年在他身邊坐了一會兒,出去找到醫生,蹙眉道:「秦醫生,他怎麼回事兒?」
被叫秦醫生的男人看起來很年輕,白淨清秀,乍一看沒什麼特點,仔細看卻挺耐看。
離得近了身上還隱隱帶著絲甜品的香氣。
他手裡拿著江喬的檢驗報告,推了推眼鏡:「藥量超標,你們,最近給他加量了?」
蘇蘊年拿過那張報告單看了看,不悅道:「我是按照你叔叔開好的藥量給他的,而且他昏迷期間停了藥,怎麼可能會超標?」
男人搖了搖頭:「這要問你們,有沒有可能是誤食?」
蘇蘊年仔細想了想,給江喬的藥一直放在他臥室的床頭櫃抽屜里,江喬很少去他房間,多數時候是他去江喬那兒坐著,按理說不應該。
但現在想這些已經晚了,他問秦醫生:「藥物過量有什麼副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