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商抬手勾下一壇桃花釀:「先聽聽情況再說。」
眼神都不給他一個,只是顛了顛手裡的酒罈子。
這是在提醒他,還得有下酒菜。
第13章 驚悚版梁祝。
楊花鎮的詭異情形,是從七日前開始的。
起因是鎮上金家纏綿病榻多年的小兒子金三郎沒了。
病了許多年,親人們也都做好了準備,甚至鄰里聊起,都說能不再受零碎折磨,對這一家人都是好事。
哪知金三郎咽氣的第二天,金家人便紛紛做起了夢,夢中慘白枯瘦的逝者徘徊不肯離去,就陰森森的站在靈堂里。
金家人找了個陰陽先生來看事兒,那先生說,是死者心愿未了。
追根溯源,金家先前和鎮上的富戶白家訂過婚約,後來白家買了幾艘船貸出去跑生意,逐漸發達了,兩家差距越發懸殊,不想將女兒嫁給個日薄西山的癆病鬼,便補償了金家些錢財,將婚事退了。
現如今,那白姑娘早就又許了人家,是外地的富商,婚事將近。
金家人也犯難,當初退婚是大家商量好,並沒撕破臉,這會兒也沒道理去糾纏白家,便想另給小兒子結個陰婚。
沿海地方一些女子進了廠做工,能養活自己,便不想出嫁被婆家磋磨,要做個自梳女。少不得要嫁給死人,給自己尋個名義上的婆家,以免將來無處安葬。
金家便偷偷隱藏了三郎不肯安息的事,悄悄聯繫媒人,定下了一樁陰婚。
哪知那姑娘才上門守了一晚上靈,就害了風寒,燒的滿嘴胡話,後來姑娘家人到處找人打聽,才從陰陽先生那兒得知金三郎不肯安生,生怕閨女被勾了魂去,這陰婚也不結了,還痛罵金家人不厚道,竟瞞著這樣重要的事。
因為兩家人在靈堂前大吵一架,故而半個鎮子的人都知曉了。
經這麼一遭,只是婚*配不成,金家人沒臉,閉門謝客,金三郎只能以孤寡之身出殯。
偏巧金三郎出殯那日,白家也要送嫁。
楊花鎮很小,接南通北的大街就這麼一條,送葬和送親的兩隊人迎面撞上了。
按當地習俗,出殯在清晨,送嫁則是天黑出門,喪事和喜事論理是永遠撞不上的。
白家覺著金家就是故意找晦氣,起先拒不退讓,後來實在熬不住,怕誤了吉時,這才去找金家人商量。
等湊近了,就見那些抬棺的扶靈的根本不是活人,都是些臉上畫著僵硬的笑容,眼睛空洞無神的紙人。
白家人被嚇的半死,急忙繞道。
然而這詭異的送葬隊伍卻和白家槓上了,繞路之後,兩方還是迎頭撞上,就這麼的,整整堵了一整日,從天亮到天黑,竟是誰家也沒走出楊花鎮。
第二日仍舊如此。
到了第三日,白家人受不了了,去請陰陽先生化解。那陰陽先生哪裡敢去,面上答應,轉頭就逃出了楊花鎮不見蹤影。
至於金家,門庭寥落,無人敢去一探究竟。
鎮上的人也害怕,逼著白家解決此事。
這時候,白家的親家卻找上門來了。
婚期耽擱這麼久,再多藉口也要生疑。
白姑娘那未婚夫倒是跟從前的程乾之有些像,不信邪,認準了就是金家人在搞鬼,很快放出消息,說既然送親送不出去,就乾脆在岳家擺酒成婚,邀請所有認識的不認識的,都可以去吃一杯喜酒,分發喜錢,見者有份。
原本鎮民都覺著晦氣,可誰會跟錢過不去?更何況準備酒席這兩日,鎮上沒再發生怪事,便也略微放了心。
再說了,人那麼多,陽氣那樣旺,又能出什麼事?
於是,昨日黃昏,許多人家都去吃酒席。
之後進了白家宅院的人,再沒有一個能出來。
天一黑,送親的隊伍又出門了。
只是沒有吹打,一片安靜,仔細去看,就會發現送親的也全都是紙人。
然後,就又跟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金家送葬隊伍撞上了。
就這麼靜靜地對峙了半夜,沿街店鋪無人敢出入,就這麼僵著,只巴望著天快點亮,這事兒能過去。
程乾之唏噓不已,覺著這簡直就是驚悚版梁祝。
他偷眼看向蘇商。
蘇商用酒鋪老闆端上來的炸小魚和滷菜下酒,始終一言不發,已經喝完了半壺的桃花釀,這會兒臉頰微微泛著紅,終於放下筷子,瞥了一眼已經口乾舌燥的酒鋪老闆:「這就說完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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