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苽把聲兒捏得輕輕的,「我姐姐是不是在睡午覺,她很兇的……」
「嗯,是。」應憐紅著臉如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來在中庭,索性放高聲量,擺出語重心長的架勢,「是在睡午覺呢,阿苽、萍兒,咱們莫要吵著定娘表姐,總之禮已送到了,我帶你倆去前頭玩!」
那裡頭定然聽見了,也不知如何動靜。應憐悶著頭,火燒火燎地拉扯著他們走了。
萍兒在前院花叢里撲蝶,阿苽比劃著名他隨身的小匕首,應憐則在發呆。
想到自己若是嫁人,也會同那人如此親密,總覺著渾身不對勁;可若那不是旁人,換成宗契,那麼她與他……
猛地搖搖頭,她將滿腦子胡七八糟的念頭狠狠甩出去,沒過多久卻又控制不住地想回來,若那樣親密,那……
那她可就太開心了。
她摘了一枝檀心的木香菊,把心頭想的不可告人言的秘事,都一瓣一瓣地摘下來成卜。
她與宗契,宗契與她。
成,不成;成,不成;成,不成……
一邊卜一邊魂游天外。
萍兒偶捉著一支粉嫩的蝶兒,興沖沖跑來捏與她瞧,「姐姐,我捉著蝶兒了!」
應憐「嗯」了一聲,順手接過來,繼續卜。
成、不成。
萍兒驚恐地望著她,望著那兩隻被扯壞的蝶翅,「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才及反應,摸了一手鵝黃蝶粉的應憐:「……」
第87章
何處尋良人,付與琴與箏……
李定娘出來迎時,應憐正手忙腳亂地安撫哇哇大哭的萍兒。
那頭裡是否走了什麼人,她渾未察覺。
——即便曉得,恐怕她也臊得細看。
不過是她夫妻二人閨房之樂,旁人管得著什麼。
王渡此人,表里不一。應憐對他頗瞧不上眼,也勸過幾次李定娘,不如就搬來與自己同住。李定娘只是道:「我有我自己的打算,你莫要**的心了。」
就此,這二人的事,她也只好不聞不問了。
這一回來送禮,她也只提送禮的事,不提王渡,也不提鬼面人。
「上回大捷,我收了好些頭面首飾、衣裳料子,想著送來些與你,你可不要推辭。」她道。
李定娘生得穠艷,此時步子略匆促地出來,也不知是不是熱,妝粉過的面兒上更勻了胭脂雲霞似的,連眸子都柔沁沁得像一汪春水裡點墨,與往常端莊又有不同。
她先一時未言語,而後微笑了笑,「不是已送過一回了麼,這回哪勞動你親自來送?」
說著,把阿苽從一旁拉來,牽在自己跟前。
阿苽癟著嘴,還想與萍兒多玩一會,卻被姐姐壓著,只得老老實實裝沉穩,立在一處。
應憐心虛,搪塞了幾句,不欲多留,便要告辭。
倒是李定娘,送她出后角門,牛車前分別時,似隨口道了一句,「我時常也過去府署的,你只那時予我便是。這宅院說到底是他住處,下回來,還是按禮遞個帖子吧。」
應憐以為她刺的是自己不告而入,撞見她夫妻兩個行樂之事,心裡又是愧疚,又起了幾分與她生分的委屈,點了點頭,想到王渡,沒忍住,上車前仍是念了句:「……你索性還是與我住吧?」
李定娘穩立門前,濃纖合度,神色里有股子對萬物光景的冷淡,眸光流連過應憐時,駐留一瞬,終究帶了幾分安撫的笑意。
「我自有夫。他有『小諸葛』的顯赫聲名,又與人為善、不計前嫌,親自負荊請罪與我和好,我怎能罔顧世人的眼光,仍遊蕩在外,做個水性楊花的婦人?」她平平淡淡說出這些,句句荊棘刺一般扎在應憐的心裡,「你也莫要太憂心,他不會拿我怎樣,畢竟我身上還有他需索之處。」
應憐默然。
她摸不透李定娘的想法,又察覺她正推拒自己。
溫柔、緩慢,卻毫不猶豫。
李定娘又道:「對了,我有一事正要與你說。我欲將阿苽托在府署,往後半日跟著眾頭領習練武藝,半日隨你讀書,你多照應著。」=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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