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朗念書聲,他念:「人之初,性本善……」
江曜讀了三遍三字經,聽得姬時語再耐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這時有人自窗邊伸過來腦袋,「五妹這是在教人讀三字經呢,你自個兒會嗎?莫要誤人子弟啊。」
是下了課歸府的姬雲暮。
「大哥,三字經我六歲那年就會背了,哪裡在誤人子弟?」
「那你背一個我聽聽。」
姬雲暮繞過隔扇門,徑直步入屋中,他嘴角帶笑,如沐春風,「五妹六歲便會背的,十歲更應背得滾瓜爛熟了。」
「大哥你這是強人所難。」
姬時語抱起手臂,她才不想理睬姬雲暮的逗趣,拿她跟小豆子一般哄,「你今日來做什麼?」
「五妹這話說的,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嗎?這不是早聽說你撿了個孩子入府,我好奇啊。」
姬雲暮說的真誠,眼眸轉向江曜時暗沉了幾分,「嗯……這就是江池生啊。」
江曜坐在椅中,沒有要起身的意思,姬時語一個咯噔,生怕姬雲暮和姬如靜一樣來找事,「好了,大哥,江池生腿行動不便。」
「我又沒欺負他,你慌什麼?」
「我在這,還能讓你欺負他不成?」
姬雲暮一時語塞,他噎住:「小五看他看得很重啊。」
「你看都看了,也該走了。」
姬時語和二房來往不多,只記得姬雲暮身為姬如靜的親哥,屢次給她帶點好吃的小零嘴,可光有姬如靜橫著兩人之間,她便交不出真心。
「喂喂,五妹這就趕我走啊,可是因為大哥今日沒給你帶吃的?」
姬雲暮做出賠罪狀,雙手合起,「下回我一定記著。」
「不是吃不吃的。」
姬時語哪有那麼貪嘴,她推搡著姬雲暮往外頭走,「你在這裡,礙著江池
生讀書了,他怎麼學的進去嘛。」
「五妹,你大哥我也是夫子少有的,常夸的聰慧之才,不如讓我來教他吧。」
「不要。」
姬雲暮嬉皮笑臉,「我教人定然比你要強很多。」
此話一出,姬雲暮只感覺後背一陣發涼,有道極其陰冷的視線落於他身。
像要刺穿他的心臟。
「大哥,慢走不送。」
姬時語一把將人推出門外,而後關上屋門,一氣呵成。
姬雲暮不甘心地敲門,又喊道:「五妹怎麼如此絕情,你連這都不信大哥?」
「不是不信你,而是江池生與大哥身份有別,還是不勞煩大哥了。」
姬時語隔著門輕笑,「學了一日,大哥回去歇著吧,這裡有我便夠了。」
「好吧。」
姬雲暮識趣地不再逗留。
屋外腳步漸行漸遠,姬時語鬆了口氣,側頭之時,江曜已然睨了眼過來,她走過去道:「你應也不想外人插手,教習你功課吧?」
「我不認識他。」
姬時語撲哧一笑,遂解釋道:「那是我大哥,他是姬如靜的兄長。」
江曜訝然:「我以為你們關係不錯。」
「大哥待我是還不錯。」
姬時語聳聳肩,她和二房本並無矛盾,奈何姬如靜不知怎麼,見了她跟吃了火藥似的,一點就炸。
這回二房之中多了毒蛇老鼠,姬如靜心下定論,認定此事姬時語所為。
而姬雲暮是姬如靜的親兄長,又不是她姬時語的,她還沒傻到真覺得姬雲暮會偏心自己,而不關心自己的嫡親妹妹。
大房二房之間的薄冰早晚要碎掉,只看要多久。
不過嘛,這些瑣事皆不重要,眼下最要緊的,姬時語站在江曜身側,垂眼便是少年平靜的側顏。
最要緊的還是他。
白氏與楚王府之後,隱匿在鄉野的天潢貴胄,是她要養大之人。
少年烏髮用白色髮帶系起,髮帶太長,一段耷拉在他的脖頸,和烏髮混雜。
姬時語看過去時,不小心便瞥見他發下蜿蜒密密麻麻的痂痕。
她的手,似生了意識地,撥開他的頭髮,姬時語蹙眉,「怎會這樣多?」
那日月夜,江曜在水裡又喝令她閉眼,姬時語沒看得太清。
此刻她扒開江曜的衣袍,入目竟是他傷痕累累的後背。
傷痕縱橫,淺淡癒合的新肉之上還有更深的結痂,像是一塊好肉,被一遍、一遍打裂,結痂、撕開、再癒合,腐朽不堪。
不等姬時語再多看,江曜已是拉好衣襟,他捉住她的手腕,沉臉輕輕將她從身上拂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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