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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風聲過甚,連房平也禁不住開口:「陛下,當年那封書信確實未查清可是白斬霍親筆所寫,他便在獄中丟了性命,此事想來便極為蹊蹺。」

魏召應和:「陛下,臣懇請。」

連帶眾朝臣附議,「陛下。」

「好啊!」

弘文帝不怒自威,他甩了奏章,「你們是要逼朕推翻當年的舊案?當年的聖旨是朕一個字一個字親筆寫的,怎麼,若白家受冤,朕要再寫個罪己詔不成?」

房平為官多年,一聽弘文帝這話,便知陛下是真動了要重查的念頭,只是過不去心裡那個砍。

「陛下怎會有錯,白家的背後全是有小人、有鬼推磨。」

因而房平立即道:「陛下若揪出小人,那便是再聖明不過的君主。」

「便依閣老所言,傳朕旨意,重查白家舊案,交由刑部與大理寺同處,不得有誤!」

弘文帝的臉色好看不少,他下了口諭,隨即皇帝瞪著一雙怒目,投向安國公。

「安國公擾動內亂,革職三月,罰閉門思過!」

這樁白家舊案,皆因安國公府生起禍端,弘文帝誓必要治安國公的罪,讓三皇子黨少動歪心思。

江曜風塵僕僕地下朝歸府。

一踏入屋中,如同捲入一團暖火烘烤,他熱得當即褪去大氅。

姬時語笑他:「你還是那麼怕熱。」

「是你太畏寒。」

江曜走來牽住姬時語的手,心覺小姑娘軟乎乎、暖烘烘的,揉著她便一陣意動。

第139章

江曜說起早朝之上,弘文帝下旨,重查當年白家通敵叛國。

他眼眸未變,狐狸眼深沉,「阿鎖真確信當年白家受冤,而非我舅舅……他真犯下通敵叛國之事。」

「我雖不知白家往事,但我信我爹。」

姬時語回握住江曜的手,「我爹和白大都督多年至交,他不會看走眼,此事定有隱情。」

「嗯。」

「若此案能翻案,也能還白家一個清白,到那時,伯母……我信父王便可下決心,將伯母的墓遣回京城。」

姬時語沒忘記江曜之母白流,那尊留在城外鄉間孤零零的墳冢。

這該是楚王父子倆的心結。

江曜擁姬時語入懷,他低聲道:「阿鎖,謝謝你。」

……

白家之事轟動,不過兩日,楚王府的管事便匆匆給姬時語遞來信。

二皇子江承德派了人來,請江曜與姬時語過府一趟。

夫妻二人驚覺事端不小,兩人沒做耽擱,當即便出府乘坐馬車,往二皇子府趕去。

今日是長林親自來請,甫一到府門,長林拂開門前侍衛,大步朝里為江曜兩人引路。

一行人踩踏過厚實的雪層,一路急行來到二皇子府的主院。

長林並未入內,只為兩人敞了屋門,作請道:「小王爺、楚王妃請。」

姬時語隨江曜抬步入內。

內室之中瀰漫著濃郁的苦藥味,江承德的住處很是寬敞,姬時語隨處一掃,器具卻是了了。

「咳咳咳。」

江曜已先一步入了內室,姬時語緊跟其後,見禮道:「二殿下。」

路上兩人聽長林說,江承德染上風寒,他身子一年比一年體弱。

而今年的這場風寒,高熱近半個月也不見好。

今日他勉強能起身,江承德便直言命長林去請楚王夫妻。

「小王爺,咳咳咳,你來了。」

江承德靠坐於床頭,他面色蒼白,唇上一片烏青,顴骨凹陷,連眼窩也深陷其中。

姬時語心下大駭,成親那時她見過江承德,那時候的二皇子還有些人樣。

短短兩個月,他竟瘦成一具皮包骨頭,病氣全然入體,不得好轉。

江曜亦是擰眉,「御醫可有看過?」

江承德搖了搖頭。

江曜明晰他的意思,他搬來一把扶手座椅,讓姬時語落座,又為自己抬來一尊圓凳。

「眼下……三皇弟有些,急不可耐了。」

江承德重重咳嗽了幾聲,拉扯著幾乎啞了嗓子,艱難開口:「步步逼迫,他們想……動楚王府。」

江曜沉聲回:「你放心,有我在,他不會得逞。」

江承德閉眼緩慢點頭,復而道:「我要說的,是另一事。小王爺,我不得眼睜睜看著,看著江家江山……倒垮,你我同……姓,我想你,護著……」

江曜聞聲色變,他立馬道:「二殿下,這事恐怕有些難。」

江承德沉默不語,他搖頭。

姬時語靜靜望著床榻之中的江承德,不知為何,鼻子生起一團酸楚。

室內突然便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就在兩方僵持之時,屋外的長林推門而入,稟報說道:「殿下,柳大小姐求見。」

江承德那雙灰敗的眼驟然睜開,姬時語親見他眼底一閃而過的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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