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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了一上午都沒找到落腳的地方,陳窈打算先帶裴照七填飽肚子,她只要了一碗餛飩。
裴照七稀里糊塗吃了一半,猛然抬起頭,望著陳窈面前空空如也的桌前,他將餛飩輕輕推給她。
陳窈搖頭:「我不餓,你吃吧。」
裴照七舀起一勺,細心地吹了吹遞到她嘴邊,眼睛眨巴眨巴地期待她張嘴。
但陳窈一大早被糟心的事蒙住心口,光看到餛飩湯上飄著的油就沒有食慾,但裴照七卻又是個固執的主兒,她起身去結帳,藉此脫身。
裴照七見她真不餓,才大口大口地吃。
陳窈給了小二銀兩,隨便問他在這兒住一晚客棧多少銀子。
小二收下銀子說:「便宜的一晚50文,天字一號五兩一晚。」
陳窈囊中羞澀,就連便宜的也只夠她們住三個晚上。
小二追問:「您要住哪種?」
「我們……再看看吧。」陳窈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出店後,陳窈是徹底沒地方去了,她又轉回金禧堂去了,大門卻已被封條封死,還掛著附近百姓扔的臭雞蛋和菜葉,曾經繁華的景象,如今慘不忍睹……
陳窈垂頭喪氣地在街上漫遊,對比一旁的裴照七亮著雙眼,對周遭的一切景色都好奇。
陳窈卻沒心情欣賞。
走著走著,有人忽然追上她喊,「這位娘子,你在找住處嗎?」
陳窈回頭,對方像是個街頭的叫花子,但比一般的乞丐又要穿的得體。
她遲疑地問:「你……怎麼知道的?」
「剛在店裡用飯時,偶然聽到。」男人手從寬大的袖口中伸出來,用黑黝黝的手打了個響指,「我這兒正好能給娘子行個方便!」
陳窈對他的目的半信半疑,「什麼地方?」
男人說:「就是雞毛房!」
陳窈擰眉,什麼是雞毛房?
也顧不得是什麼了,她只關心要多少銀子,「一晚多少?」
「不貴,三文錢!」
男人帶她去的是一片荒廢的院落,一進去陳窈就聞見空氣瀰漫的酸臭,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異味,像是糊在嗓子眼的漿糊,讓人呼吸不順暢。
越走近,陳窈皺起的眉頭就越深。
裴照七也不適,他拽著陳窈的衣袖,身子使勁往她那邊求依靠。
屋內全無家具擺設,大片的地上鋪著厚厚的雞毛,幾個人穿著破衣麻布,敞著腿肆無忌憚地躺在上面取暖,完全不顧及周遭空氣的難聞。
陳窈定眼一瞧,角落裡躺著睡覺的一個乞丐翻了個身,鼻尖正好與正在織網的大蜘蛛相對,他似感鼻頭刺癢,只微睜開眼頓了頓,而下一秒他用手直接上去碾死了蜘蛛,手指尖溢出的液體抹在胸口,又安然睡去……
陳窈看到這一幕,慶幸自己沒用飯,胃裡翻滾,她險些要吐。
領他們進來的男人見他倆臉露躊躇之色,勸說道:「要是看中我可以給你們便宜一點,都好商量。」
別說滿地雞毛了,就算是地上鋪棉被,她也無法接受和一群不認識的人擠在一塊睡覺。
「我跟你們說,這個價位很值,要是等到大雪來,一個位置就得十五文了,有你們後悔的!」男人繪聲繪色地說。
陳窈道了別,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回到客棧,買了兩個晚上的房。
第一場雪來臨之際,天氣冷得出奇,加炭火要多五文錢,陳窈拒絕了店小二的好意,他倆擠在一張床上取暖也和炭火大差不差。
一人間客棧的床窄小無比,裴照七躺上去似乎沒有多少地方能留給她了,他大手一敞,笑滋滋地說:「窈娘,你躺我懷裡。」
反觀裴照七沒一點面臨無家可歸的窘迫,十分淡然與自得。
陳窈無暇與他親熱,只當是有個暖席可靠,她別無選擇地躺在裴照七懷中,滿眼儘是憂愁。
幾乎是她躺下的瞬間,裴照七如同一個蚌殼,大臂輕輕圈住她的腰身,裸露的胸膛散著溫柔,徐徐向她的後背貼近。
男人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指尖落在她束帶上的結,陳窈以為是他想要了,她側開身不讓他摸到。
裴照七卻出乎意料地沒想那檔子事,輕輕問她,「娘子,你一天都沒用飯了,要不要吃點。」
陳窈無心想吃不吃,她要是明日一早找到份工,能怕是只出力的苦工,她就不用愁肚子填不飽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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