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是自己運氣好拿到了甜的,還想再嘗一個,一抬眼看見裴知憫得逞的笑容,眨眼間反應過來。
「你這孩子。」
裴知憫調皮地朝他歪了歪腦袋,眉眼彎起,接過籃子走向廚房,「我去洗了給外婆也嘗嘗。」
走到一半,她還不忘回頭提醒,「外公你先把棋子分好,我馬上就來。」
蘇獻培語氣寵溺:「好。」
外婆那時還在收拾屋子,裴知憫在水槽里洗櫻桃。
「你外公在幹嘛?」
「剛說要去茶館,」她洗了兩個給外婆吃,「下雨了我就說陪他下棋。」
外婆嚼著櫻桃,低語道:「他那人哦,死犟,這個天氣還要去走,真當自己還年輕呢,做個手術休息三五天就好。」
裴知憫暗自一嘆,抿緊唇沒說話。
洗完櫻桃,她端了一碗出來。
圍棋這個東西,一朝落錯,滿盤皆輸,祖孫倆都下得專注,完全沒在意外面的雨是在變大還是變小。
一局棋下了一個小時,末了是蘇獻培贏了。
好巧不巧的是,棋下完,外邊的雨也停了,新晴的天空澄淨如洗,像是一瓦瓷,陽光從雲層透出來,灑在大地上。
這一天可真是風雲變幻啊,裴知憫在心裡感慨。
檐下的水缸里盛滿了水,許蘭君丟了個西瓜進去,在裡邊放個半小時,就有了冰鎮的效果。
撈起西瓜後,外婆去廚房切成了小塊,她和外公就在外邊處理雨打風吹去的花,那時裴知憫在院門那兒,蘇獻培卻快走到園子深處了,她只看得到他躬著的一點背影。
裴知憫心頭一緊,朝花叢中喊:「外公——」
老人站起來,回頭望:「誒——」
裴知憫笑了起來,看向藍藍的天:「沒事,就喊一下你。」
蘇獻培無奈地一笑,繼續彎腰幹活了。
快打掃完時,外婆端著一盤西瓜出來,放在小木桌上,「知憫,來吃西瓜了,甜得勒。」
「來嘍,」裴知憫洗淨了手,蹦跳著去拿了一塊,坐在了板凳上。
很多年後,裴知憫都記得,在那個寧靜的午後,梔子花的清香縈繞著整個小院,外公在打掃花枝,外婆坐在搖椅上曬太陽喝茶,她看著豐子愷的漫畫,一塊西瓜在手上,時不時啃兩口。
門外有小孩子跑過,歡笑聲純真清脆,有一聲特別嘹亮,驚起了別家門口的犬吠,擾得她都聽不清外婆的收音機里在放什麼歌,等了好一會兒,她才聽出是《蝴蝶泉邊》的前奏,緊接著有輕快的女聲輕快響起:「我看到滿片花兒的開放,隱隱約約有聲歌唱。」
後來裴知憫才終於讀懂了那句「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
那一周過完,裴知憫回了南城,喻書暑假去學架子鼓了,蔣琛和衛旭好像也沒來補習,她一個人在補習機構過著朝九晚五的日子,沒意思極了。
七月末的周六下午,罕見地沒有出太陽,淡青的天上,只有幾片雲。
裴知憫在書桌前無聊地做著題,手機忽然震了下,喻書發來了一張天空照。
Book:真是風輕雲淡的一天啊。
裴知憫也給她拍了張自己窗外的天空,等她發出去後,才發現兩張照片竟高度相似。
知憫:怎麼我們拍的雲這麼像?
喻書又發來一張照片,是她樓下的桂花樹。
Book:你猜猜我在哪兒?
知憫:我家樓下?
Book:binggo!(注)
Book:出不出來?我們去爬山。
裴知憫驚喜至極,「蹭」地一下站起來,看了眼身上的裙子,她連忙去衣櫃裡找了套白襯衣黑色闊腿褲換上,出了門,路口處擺了輛小電驢,喻書看見她就跑了過來,給了她個熊抱。
「想死我了。」說的有點流里流氣。
裴知憫都要笑死了。
暑假她們各自都有事,聯繫全靠手機,這一面還真有點相見恨晚的意味。
還沒抱夠,喻書的手機就響了,她按下接聽,對面聽聲音應該是喻臣,兩人沒說幾句就掛了,她把手機揣回兜里,說:「我哥他們到濱江路了,讓我們快點過去。」
裴知憫:「好。」
喻書拿過車上的兩頂頭盔,給了她一頂。
裴知憫利落地扣上,問他:「這車是哪兒來的啊?」
「租的。」喻書說完就走向駕駛位跨步上去,示意裴知憫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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