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手指的那意思很明了,因為這幾日皆是如此,即「不用寒暄,早飯在裡屋小桌老地方,趁熱吃完,不能浪費,快」。
齊珩是後進來的,看見蘇嶼在櫃檯前認真地檢查帳本,他沒忘他們昨晚的不歡而散,但是,「有我的早飯嗎?」
蘇嶼聽齊珩的語氣涼涼,猜測他的表情肯定不怎麼好,於是頭也未抬,同樣語氣涼涼地回,「沒有。」
其實她是準備了的,只是聽見他的問話就容易想到昨晚,他能生她的氣,她就不能了?而且食盒不就在裡屋嗎?你每天都來,有沒有的你自己不會看呢還問!
兩人之間的氣氛很微妙,這時衛巧兒聞言卻忙湊過來,「齊珩哥哥,我給你帶了早飯。」她的眼神看一眼齊珩後躲躲閃閃,臉頰開始泛紅,「我以後都可以跟你帶早飯的。」
「不用。」齊珩卻是冷冷地看著蘇嶼拒絕衛巧兒,他見蘇嶼依舊沒什麼表情,頓了一瞬,然後出門去了。
蘇嶼能感受得到他的轉身就走,而抬頭看去的時候,人已經出了店鋪門。
蘇嶼暗想,壞了,這下和齊珩的梁子可又是結大了幾分。
不過她之前怎麼沒發現,齊珩是這麼個脾氣的,隔幾天就能跟她生回氣,不知道什麼事不知道哪句話就能惹著他,真是的。
蘇嶼當然沒去追,她正想著要不過一會兒讓劉知遠將食盒給齊珩帶過去的時候,劉知遠就從裡屋出來了。
他來回張望一瞬,很奇怪,「哎齊珩呢?」
蘇嶼只能訥訥道:「呃……我把他惹生氣了,估計回書塾了吧,他最近好奇怪的,動不動就生氣。」蘇嶼說著是自己惹得齊珩生氣,但語氣里卻是帶著點埋怨。
「啊?」劉知遠起先是震驚,不過他轉而想了想,卻是很贊同蘇嶼似的點了點頭。
他又摸了下下巴思忖著,「是的,他平時就不太愛笑,最近更是像塊冰山似的,連話都不怎麼說,有點子時間都用在了學習上,他從前就很認真,現在簡直是廢寢忘食。」
「哦。」蘇嶼看著帳本心不在焉地應著,原來是這樣,可能是齊珩學習上遇到麻煩了吧。
蘇嶼咬了咬唇,下了一個決定,學業為重,現在先讓著他點好了,等他秋闈結束再報復回來也不遲。
待二人用過飯後與蘇嶼道別時,蘇嶼便提醒劉知遠把齊珩的食盒帶上。
劉知遠聞言應了後卻是未著急走,他湊了過來,挑眉道:「明日書塾休息,我和裴兄準備在南草市街的兩頭入口處給咱裁縫鋪拉拉客,你記得去看我表演。」然後又小聲道,「你只看我就行,不用管裴敬禹。」
蘇嶼看他那模樣輕笑,這種方法治標不治本罷了。不過劉知遠是真的很關心她的生意,於是蘇嶼也不吝嗇分享喜悅,她挑眉神秘兮兮,「我已經有了對策。」
然後蘇嶼想了想時間,「估計下次你們書塾休息的時間,你就能看到一個不一樣的裁縫鋪,到時候歡迎你來捧場啊劉大公子。」
「真的?」劉知遠的嘴角高高上揚,「我一定來捧場,我一定來。」
裴敬禹聞言,眼中也躍動著光芒,「蘇姑娘,我也定來捧場。」
劉知遠聽裴敬禹說話就不得勁兒,他白了裴敬禹一眼,關
你什麼事。
他們的表現太明顯,饒是蘇嶼再傻也看出來了二人的心思。
劉知遠的討好就在明面上,裴敬禹雖藏掖著但因和他以往的行為不符也很明顯。
況且秋闈在即,蘇嶼實是不想他們為討得她歡心而耽誤了學業。
於是蘇嶼好心提點,「秋闈在即,二位公子還是將心思都放在研究學問上為好,這次若不幸落榜,還要再等上兩載,都已寒窗苦讀多年,不甚容易,光陰不等人,一定要抓住時機啊。」
劉知遠聞言笑起來,亮出一口齊整的白牙,得意洋洋,「我不似齊珩那般寒窗苦讀,我純屬運氣好,而且算命的給我算過,我有當官兒的命。」
蘇嶼皺了眉,忙道,「哎你說的什麼話,可不能這樣,剛愎自用,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裡的,可不是那算命的胡謅八扯就能成真的,小心大意失荊州。」
「沒事兒,中不了舉我還有萬貫家財,過一年再考就是了。」劉知遠不以為意。
「越說越上勁,一語成讖!」蘇嶼斟字酌句,輕斥。
劉知遠笑著言「知道」,他是屬於看似玩樂實則也在學習的人,在他眼裡,學習是學習,玩樂是玩樂,追姑娘是追姑娘,哪個都重要,哪個都不耽誤。
裴敬禹只在旁邊笑而不語,聽著蘇嶼對他道「裴公子你可別學他那樣」後笑著點了點頭,他覺得他們仨人仿若處成了朋友,劉知遠有時雖話不少但也不乏有意思,亦是他的情敵也亦是朋友。
蘇嶼再次收到了來自福州的信件,卻還是聞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