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如今醫療受限,姚爺爺這病得慢慢養,恐怕沒那麼快好,按照那劉主簿的話,姚爺爺只怕是當不成官了,索性扯開臉面做生意。
何況,這茶葉蛋不過是開鑼戲。
姚如意回頭望望自家那斑駁的烏木門,就在她身後的圍牆上本就有個四方形的大窗洞,這窗里正好就是姚家堆雜物的小庫房。
她今早打掃衛生時還打開了窗子看過,當時便在心裡盤算好了:把這兩間房拾掇出來,再把牆洞鑿得更大、更敞亮些,擺上貨架支起窗板,不就是個現成的小賣部窗口嗎?
到時窗子下的台階上,再訂做兩個窄邊的木櫃,就架在窗沿下頭,還能堆些時令瓜果來賣。不過收鮮果蔬菜得有門路,得收到好的又得便宜,而且這東西壞得快,沒有穩定客流之前可不著急賣。
等開了鋪子,院門也得常敞開,這樣客人往來也容易。她才不怕什麼外男往來就是私通的名聲呢!若是為了這個便瞧不起她的人,那也不是什麼好人。
哎呀小賣部影兒都還沒呢,徐徐圖之…徐徐圖之……她越想越入神。
——
國子監內。
鐘聲剛敲,原本蹲守在甲舍、乙舍台階上閒話的書童、奴僕便個個一躍而起,趕忙進去伺候自家主人,不一會兒,便前呼後擁地引著不少鮮衣著錦的少年郎出來了。
國子監與辟雍書院分舍的方式不同,辟雍書院才成立十來年,因廣納平民良家子入學,是以入學試放榜名額按名次分甲乙丙丁各學齋,每月還舉行月考,末位淘汰,以才學居上。
而成立已有七十餘年的國子監便顯得腐朽多了,國子監因限定了唯有七品官員以上族中子弟方能入學國子監,便一直以出身高低分學舍,權貴高官子弟方能分到甲舍讀書。
故而也只有甲乙學舍門口才會成日聚集著不少豪奴。
鐘聲敲過許久,耿灝才神色鬱郁地從甲舍門邁出來。
他身後不僅跟著數名雜役,還跟著倆個自小伴著長大、伶俐親近的小廝,其中一個背著書箱棋盤的叫耿牛,另一背著弓箭鞠球的叫耿馬。這兩人似乎還是雙,生得胖瘦高矮一模一樣,連臉上痦子都是一人一個,一左一右。
「大郎,車已經套好了,今兒還是不回家嗎?」左臉有痦子的耿牛揚起臉,盱著小主子那張十分不快的臉,小心翼翼地發問,「奴今兒可還要叫耿羊往舅爺家趕?」
耿灝身材高大,臉也臭,一雙三白眼本來就凶,這下更凶了。他一邊走一邊冷冷道:「不回,也不去舅舅家。」
「那…那去哪兒啊?」右臉有痦子的耿馬心中警鈴大作,忐忑地問。
「去鄭州玩幾日,不上學了。」
耿牛耿馬雙雙僵住,但看耿灝那副憋著氣想殺人的樣子,又不敢多勸,只能相互使了個眼色,便趕忙陪笑哄道:「去鄭州作甚麼?怪冷的這兩日,灝哥兒不願見那女人,要不咱還是去莊子上住吧?」
耿灝臉更黑了,斬釘截鐵道:「就去鄭州,去雲夢山泡溫泉!」說完瞥見耿牛耿馬的苦瓜臉,又冷哼了一聲:「我知道你們想什麼,只管回家報信去!你!耿馬!你回去跟我爹說,只要那腌臢女人還在家裡,我就絕不回家!」
被指著的小廝哭喪著臉道:「大郎,奴是耿牛。」
耿灝一噎,這倆生得太像了,那麼多年了,他還是分不清。
他不耐煩地隨意一揮手:「不管你們誰,反正把話帶到就是了。那鄧家的女人必須休了送走,想當我娘?我呸!她也配!這個家有她沒我!有我沒她!還有她那個生得豬頭豬腦的兒子,膽敢再邁進我耿家門一步,我就能把他腿打折!你叫她試試我敢不敢!」
越說越氣,說到最後耿灝整張臉通紅,胸口都劇烈起伏。
耿牛耿馬趕忙掏出個藥丸給他吃,又一個順背一個順胸口,心裡也頗為耿灝難受。
耿灝是二品大員「三司使」耿忠明唯一的嫡子,大宋的「三司使」總領天下賦稅,人稱計相,地位顯赫。生在這樣的人家本是極大的福分,可惜耿灝母親生下他便去了,他自小便是耿忠明又當爹又當娘地帶大,外人都說耿相為愛子不肯續弦。但年初不知怎麼回事,正月里拜帖多、宴會多,耿忠明竟在一次宴會上,瞧上了底下胥吏奉上的女人,鬼迷心竅似的,說什麼都要娶回家。=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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