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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是這女人,她已三十好幾!她還有個與前頭丈夫生下的、只比耿灝小兩歲的兒子!

耿家家裡也不是沒有小娘,幾個身家清白的良家老妾還給耿灝生了好幾個弟妹呢,她們為耿家生兒育女都沒有扶正,一個嫁了人生過兒的卻要一躍成耿家主母了!這不叫人笑話嗎?耿灝想破腦袋也想不通,與耿忠明大吵了好幾回,但也沒能左右耿忠明的決定,那女人還是吹吹打打地進門了。

洞房當天,耿灝二話不說,擎上倆大海燈,衝上去就把正院房子點了,把親爹後娘嚇得提著褲腰帶、跑飛了鞋才狼狽地逃了出來。

之後他便不再回家,直到今日。

耿灝喘著氣,好不容易才從滿腔憤懣中平靜下來,忽然聞到不知是耿牛還是耿馬懷裡有股香味,眼睛望他胸口一瞥:「你們偷吃什麼呢?」

耿馬一愣,趕忙從懷裡掏出個還熱著的茶滷雞子兒,殷勤捧上:「大郎換衣裳時,奴出去吩咐套車,順道在後門夾巷裡買的。今兒倒新奇,有個模樣很俏的小娘子賣雞子兒,還挺多學子圍著買呢!奴聞著香,便也使錢買了幾枚,這個是沒動過的,灝哥兒要吃麼?」

原來是雞子兒,他最煩吃雞子兒了,下油鍋炒的倒罷了,尤其是這種煮的,他剝開總覺有一股屁味兒,一點也不好吃!耿灝嫌棄地往外一推,拔腿走了:「還以為什麼寶貝呢,你自個留著吧!」

耿馬委屈地揣回懷裡,小聲嘀咕著追了上去:「真挺好吃的啊。」

金烏西墜,暮色漸深,滾燙的落日照得國子監里連綿飛翹的屋瓦浮光躍金,連粉白的牆面都映得橙紅猶如熔金,廊柱的陰影在牆面上拉出如弓弦般的細線,耿家主僕沿著長廊走過丙字學齋門前,他們斜長的影子打在牆上、窗欞上,如游魚般在林維明眼前一個個移過。

丙字學齋里,林維明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其他學齋的同窗全走光了。

他忍著腹中的飢餓,把書豎了起來,在書頁後無聲又哀怨地長嘆了一聲。

在他面前,他們學齋的經學博士朱炳還陶醉地邁著方步,在前頭唾沫橫飛、慷慨激昂地帶頭誦讀著《春秋》里的名篇《子產論政寬猛》:「寬以濟猛,猛以濟寬,政是以和……」

他約莫三十六七,但瞧著卻像有四十好幾,生得矮胖矮胖,人裹在月白緞面的長衫里,腰間的腰帶又勒得緊緊的,格外像那發酵過頭的炊餅,加之他的名字……便在這群促狹學生裡頭得了個「大餅先生」的諢號。

只見朱炳沉浸在書卷中,一路讀得唾沫飛濺,似乎壓根沒聽見方才散學的鐘聲似的。底下的學子們也都習慣了,滿臉麻木——上「大餅先生」的課哪有按時下課的?回回都得拖堂!

第6章 罰抄書 今兒的湯是山藥林檎羊肝湯…………

林維明有氣無力地跟著讀了兩遍,之後朱炳逐字逐句為文章解析釋義,他全都左耳進右耳出,心思早已飄飛。

這下好了,膳堂本就數量稀少的好肉好菜,這又吃不上了。國子監因在天子腳下,膳堂菜色雖比辟雍書院講究些,但也好得有限。倒不是如辟雍書院般生了極惡劣的膳堂貪腐案……他們這兒貪只怕也是貪的,但難吃的緣由卻是因為膳堂掌勺的那幾個大師傅,腦筋都太過活絡了。

前日,他們端上了蜜漬甜麻花炒紅燒雞塊這道菜,林維明便已嘆為觀止,昨日,又出了道令人痛不欲生的茱萸醃秋梨涼拌嫩黃瓜。今兒更不得了了!聽早早去膳堂吃早點的隔壁學齋的同窗說,今兒的湯是山藥林檎羊肝湯……嘔。

但!可喜可賀的是,掌勺的三個大師傅,其中一個得病了,所以這些日子管膳堂伙食的龐主簿便從沈記快食店裡訂了幾樣菜作為添補,免得只有兩位大師傅燒菜做飯忙不過來。

所以只要早些去膳堂,還是能吃上好菜的!

可眼下哪兒還趕得上?隔壁丁字齋的那群餓狼,剛剛便已嗖嗖幾聲從外頭長廊飛奔過去,只留下幾道殘影。

林維明伸手揉了揉自己癟癟的肚皮,不禁悲從中來。

罷了罷了,回家叫阿娘烙點餅子吃,總比喝什麼山藥林檎羊肝湯來得強!

這是人能想出來的菜式嗎?聽著就覺著可怕。

林維明已經完全沒心思聽講了,但好歹還裝裝樣子,但他的座位前面,好友孟博遠卻不知為何,困得兩眼發直、眼皮如墜鉛,身子都東搖西晃了。

與他同桌而坐的程書鈞默默把他栽過來的大腦瓜子頂回去,孟博遠又搖搖晃晃地伏到桌案上。

正好此時,站在堂前的朱炳忽而大喝一聲:「政是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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