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出名了 欺人太甚了!一定是有人泄題!……
春闈第二日。
一隊隊廂軍,皂衣皂甲,神色肅然地來回在貢院高牆內外巡邏,兩邊高高的望樓之上也有人居高臨下監視著。為免舞弊之事,貢院周遭數百步開考後全都已拉了柵欄戒嚴,不許任何人靠近。
貢院裡也是針落可聞、肅殺依舊,上學子伏身案前,無數筆尖同時划過紙面,沙沙作響。入考的學子們大多眉頭深鎖、額角沁汗,正變著法兒把卷上艱澀的經義策論寫出新意來。
森嚴的圍牆,隔絕了牆外的世界,卻隔不斷消息往外滲透。
剛考完一日,前一日考完的考題便也被公布了出來。
一時傳遍了汴京內外。
私塾官學,都將考題抄錄回來爭相傳抄研習,順道讓自己門下預備明年下場考試的學子們也都做一遍。
國子監中年紀尚小,或是還沒把握下場的學子們也拿到了好事的同窗翻牆抄回來的考題,如今都聚在知行齋中一道道看。這其中還有不少人做過姚如意的「三五」,有人瞧著,只覺眼熟,卻想不起來。
記性好的卻已騰地站了起來,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撲向書篋,在裡頭亂翻一氣,把自己的三五拿出來,嘩啦翻到某頁,定睛一看,果然!
他呼吸驟然一窒,手都發起顫來,再望向知行齋讀書室里其他尚不知緣故的同窗,胸腔起伏了好一陣,才吼了出來:
「中了!今年的題!我們押中了!」
知行齋里驟然沸騰起來時,國子監官舍內,不少今日當值的國子監講學博士也發現了此事。
他們桌案上,多半也躺著一本「三五」。
畢竟這書一開售,便有不少學子們捧著此書爭相向自己的先生求教,引得他們也生了些興致,不少人也買來翻看,或是自己提筆一試。
一試之下,對於此書,國子監的博士們還分為了兩派,整日都為這三五爭論不休,已在國子監的陶然亭里為「這『三五』究竟是好是壞」辯了五六回了。年輕些的博士大多都覺著這書好,學子們讀了是利大於弊的。
而年長的博士們,除了親自捉筆編纂的姚博士與姜博士,都帶著兩三分「為何不請我編書」的酸溜溜以及七八分真心實意去批判這書不僅無用,還會教壞了學生!
但丁字號學齋的主講博士鄒博士便是極推崇這「三五」的。
鄒博士很年輕,剛過三十而立之年。
三年前,他剛從戶部選官來國子監任教,一到任便為丁字號學齋的主講博士,初為人師便要管教三四十個少年,心裡也是惴惴不安,因此對自己門下的所有學子都十分盡心,學業上也管教得很嚴苛。
旁的博士下了值大多便歸家了,鄒博士卻會在歸家用完晚食後,再騎著他的小毛驢,趁著夜黑風高摸回南齋查寢,看看是否有人翻牆偷溜出去尋歡作樂、大吃大嚼。若是發現有學子不在,他還會氣勢洶洶殺到勾欄院把去聽戲吃酒的學子抓回來。
因此,這「三五」剛在丁字學齋里出現,便被眯著眼、撅著屁股,躲在後門偷看學生的鄒博士發現了。
原以為是這些混帳東西都要下場科考了還在聚眾看那些香艷話本子,氣得他腰後別的竹鞭都抽出來,結果進來一看,什麼玩意三年進士五年狀元的,說夢話呢?
再仔細一看,便引起他的興趣,當即借來一讀,又覺出此書的好處了,那天他讀了一夜沒合眼。
此書由淺入深,條理分明,由虛理入實務,實在頗有章法。
雖說這書透著一股投機取巧的味道……鄒博士很快便察覺出了這本書的內里。說白了,它不再照著以往讀書的傳統法子,教人要先將四書五經逐字逐句嚼得爛熟於心,也不強求學子如驢子拉磨般,一字一句去領悟聖賢深意;反將功夫大多花在只記誦重要經義條目、琢磨答題路數、熟稔考試的文辭格式套路上。
學子用了此書,若有些心力定力不足的,便容易會變成只尋「正解」的人,而不去深思聖人的道理。讀書一途便也容易成了不為明理明智,只是枯燥的應試訓練,靠題目反覆捶打、死記硬背取勝。
這也是老博士們嗤之以鼻的原因,在他們看來,這不叫讀書,只是衝著科場高第去的!是歪門邪道、是鬼蜮伎倆、是利慾薰心了!
讀書怎能如此?簡直是害人不淺。
鄒博士卻不認同,有些話他不曾說出口,但心中卻在想,如今這世道,還有人真是為了讀書而讀書麼?誰人讀書不是為了金榜題名?誰人讀書不是為了有朝一日出人頭地?說他利慾薰心也好,說他助長歪風邪氣也好,他是真心覺著不管怎麼著,能叫學子們最後三十日能拔高一截,能榜上有名,即便是揠苗助長他也認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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