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中了某些陰謀。
柳清曜身形顫抖, 腳步不穩地後退了半步,勉強站穩身體後,他蹙眉問道:「你究竟是誰?為什麼能操控他們?」
尹卓眨著眼睛,似乎對他的聰明和敏銳頗為讚賞,他的聲音很輕,帶著蠱惑的味道:「柳清曜是吧?久有耳聞。」
低沉的笑聲從尹卓的喉嚨里滾出來:「眼下的情形, 柳大俠是不是需要幫忙?畢竟……你那位隊長,可不一定會信你。」
眼前的人明明是熟悉的臉,但語言習慣以及說話風格, 都和原本的尹卓格格不入。
就好像,是有人通過他的身體, 來和柳清曜對話一樣。
「信與不信, 又與你何干?」柳清曜本能地反駁著。
似乎意識到自己情緒的失控, 他微微斂眸,對方果然是沖自己來的,於是呵道:「你有什麼目的?」
「不如, 我們談個合作吧。」尹卓依舊笑著,雖是溫柔的語氣,但笑意里藏著刀子, 眼中的深沉看不清他具體的意圖。
柳清曜沒回答,他也不懊惱,反而繼續說道:「作為合作誠意,我可以將你丟失的佩劍線索告訴你。」
一提到佩劍,果然柳清曜的反應大了很多,他甚至追問道:「你要合作什麼?」
尹卓此時卻不願再多說,只是岔開話題道:「三日後,我會找人聯繫你。」
「你究竟要控制多少人?我還沒答應呢。」柳清曜眉心緊蹙,但沒有人回應他。
明明前一秒還和他對話的尹卓,此時又恢復到之前死寂沉沉的樣子。臉色蒼白不說,甚至連眼睛都重新閉上。
柳清曜此時一頭霧水,仿佛這幾分鐘的事情都是幻覺。
直到,他聽到自己的名字,被別人叫起:「柳清曜!!!」
他呆愣著,看向聲音的方向,最先看到的便是容長風有些冷峻的面龐。
那雙死寂的眼眸,神情複雜地看向他。兩人視線交互後,容長風甚至不自然地躲開視線,垂眸看向自己的指尖,那裡夾著一根帶著點點猩紅的香菸。
準確來說,這是容長風第一次如此逃避他的視線。
方才尹卓的話語在柳清曜的腦袋裡迴響:「他不會信你,你又哪裡有容身之所?」
耳邊嘈雜的聲音更甚,柳清曜這時才注意到,在容長風身後不遠處,還跟著一些小隊成員。
方才叫他名字的人,也並不是容長風,而是之前見過幾面的司徒俊。
司徒俊已經走到容長風的身邊,他拍了下容長風的肩膀,繼續道:「你小子,剛出建築就馬不停蹄地追趕過來。怕不是因為看見柳大俠落隊了,心裡擔心?都走到跟前了,怎麼不過去?周圍的感染者都被我們清掃乾淨了。」
無論司徒俊如何插科打諢,容長風都沒什麼反應,他將沒怎麼抽過的菸頭捻滅,簡單地掃了一眼司徒俊,緩慢直起身體:「帶人回去吧,這裡別管了。」
司徒俊察覺到氣氛微妙,他抬眼觀察了一下四周,直到徹底看清楚柳清曜周圍那具屍體的樣貌,他整個人一僵,臉上的笑容也維持不住。
他沒忍住向最親近的溫良詢問:「地上那個……是小四?」
溫良扶了扶眼鏡,看不出具體的喜怒,他補充道:「是,並且他身上的佩劍是隊長送給柳清曜的劍。」
司徒俊感覺有東西卡在了喉嚨里,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繼續說道:「你的意思是,柳清曜殺了小四?」
「眼前的場景來說,就是如此。」
此時,沒有人在戲稱柳清曜為柳大俠了,都在直呼他的名字。
柳清曜靈敏的耳朵顯然將這些話聽得一清二楚,過往的非議、謾罵,在那一刻似乎都不斷浮現在他的腦中。
辯解的話被這些東西沖淡,直到他張了張嘴什麼也說不出來。
容長風將熄滅的菸頭扔到旁邊的廢墟上,邁著沉重的步伐向柳清曜走去。
溫良在後面提醒著:「隊長!小心!柳清曜可能已經成了感染者,別讓他傷了你。」
容長風指了指自己腰間的配槍,不輕不淡地說:「他傷不了我。」
柳清曜身子僵硬的站在原地,等著容長風來和他理論,解釋的話語已經蓄勢待發。
但是,容長風只是半蹲在地上,輕輕掃了一眼柳清曜,便仔細查看起小四的具體傷勢。
柳清曜憋不住問道:「你不信我?」
這句話雖是疑問句,但其中的肯定語氣不容置喙。
容長風的手指還探著小四的鼻息,聽到此話,他的手指一頓。
緊接著,他嗤笑出聲:「小四已經沒了氣息,而你的劍是如何插進他身體的,我都親眼所見。」
「不是這樣的……」柳清曜眼色焦急,將自己所經歷的一切都大致講述了一遍,他眼神期望地看向容長風。
溫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靠近,此時的他蹲在尹卓旁邊,手指輕輕撩起尹卓腰腹處的衣服。
猙獰的咬痕傷口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