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小傢伙們每個月估計也就那點零花錢,可是卻捨得將它們都送給自己。雖說是因為嘴饞,可是這也是他們最純真可愛的地方——想要什麼,喜歡什麼,便捨得用自己身上的東西去交換,真誠得很吶。
蒼山見葉時音一個人站在島台前傻笑,便走到她身側,在她面前揮了揮手:「怎麼笑得像傻子。」
葉時音收了笑,「嘖」了一聲,「蒼山老師,我發現你最近嘴也變貧了。」她剛開始來的時候,蒼山話可少了,也很少會這麼開玩笑。
蒼山卻反問:「什麼是嘴也變貧?」
在葉時音來之前,蒼山都是獨來獨往的,甚少與人溝通。那些妖怪廚師來一個走一個的,基本沒說上多少話,而且也沒有哪一個像葉時音這樣,性格這麼開朗,對他這麼真誠。所以很多詞彙蒼山也是第一次聽,什麼芭比Q、栓Q、絕絕子、city不city的,都是葉時音教他的。
「就是嘴貧,意思是你變得愛開玩笑啦,這樣很好。」葉時音很欣慰,她剛來的時候這個大塊頭多木訥啊,每天除了搬來搬去,還是搬來搬去。
蒼山將拳頭抵在人中處,認真道:「原來這就是開玩笑,懂了。」
葉時音捧腹大笑,蒼山這樣太好玩了。
一縷晨光從開著的木質窗戶上映入廚房,落在灶台的鍋碗瓢盆和未用完的蔬果上,落在葉時音擺在竹籃里正準備拿出去曬的紅椒上,也落在葉時音的草莓圍裙和蒼山英氣又中二的臉上。
這樣的時光很幸福,都是妖怪又怎麼樣,大多數妖都對她那麼好那麼真誠。
等葉時音曬完紅椒從院子裡走進來後,蒼山告訴她:「聽說白澤今天交接完後就要離開了。」
對蒼山來說,白澤只不過是個普通同事,特別是後面他發現白澤對他和葉時音總是頤指氣使的,便很不喜歡她。
葉時音愣了一瞬,想到什麼,對蒼山道:「我出去一趟,你把午餐的食材準備一下,我很快就回來!」說完,風一般跑出去。
葉時音一路往小白樓跑,等到了小白樓,大門是開著的,白澤的行李箱已經收了兩大箱,正放在客廳中央。
她在門口喘了幾口氣,才出聲問道:「白澤老師,你在嗎?我是小葉。」
過了一會,白澤從樓上下來。
葉時音驚訝地發現,今天的白澤很不一樣。她不再戴眼鏡,也不穿職業裝,上身是短款印花T恤,下身則是牛仔短裙。與之前的形象相比,簡直是判若兩人。
見到來人,白澤不討厭也不歡迎,只對她點了點頭,道:「你怎麼來了?」
葉時音擦掉額上快滴到眉梢的汗,回她:「我有話想跟你說,白澤老師。」
白澤從客廳走出來,走到葉時音跟前,「屋子裡亂,就在這裡說吧。」
看來還是討厭她啊,連門都不讓進。不過葉時音不在意這些,說道:「其實一直以來,我對你是很敬佩的。你做事那麼嚴謹周全,工作能力那麼突出,是我學習的對象。」
白澤沒想到葉時音一來就誇她,眸子裡愣怔一瞬,閃過不解。
葉時音:「但是你對我做出那種事,說實話,我很驚訝,也很失望。因為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很獨立自主的女性,怎麼會被那些奇怪的思想束縛?」
聽到她的批判,白澤反而覺得坦然,「我是怎麼樣的人,思想如何,都不需要你的認同。」
葉時音聽她這麼回答,才覺得這才是白澤,便笑道:「你說得很對,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你不該因為討厭我,就將痛苦強加在孩子們身上。」
白澤冷笑一聲:「所以你今天過來是為了說教?葉時音,你真的很討厭。」說完手握住大門的把手,將門往內帶。
「等一下!」葉時音趕緊用腳將門抵住,但下一秒疼得「嘶」了一聲。
妖怪的力氣怎麼都這麼大!
眼淚都快飈出來了,葉時音生生忍住,看著白澤認真道:「我不是來說教,我在陳述事實。而你討厭我,我更無所謂,就像你對我的想法也無所謂一樣。」
「但是,你喜歡上神,對嗎?」
這話如同平地摜雷,直擊白澤的心臟。喜歡奉崖這件事,她默默地隱藏了八百年,直到昨天,她自認為自己都隱藏得很好,沒想到葉時音竟然一下子問出來。
白澤關門的動作頓住,直視葉時音的眼睛,眼神里是意味不明的逼迫,「我勸你不該知道的最好不要知道,葉時音。」
葉時音卻不受這眼神脅迫,也氣勢洶洶地直視回去,「我是想告訴你,白澤,喜歡一個很優秀的人並不需要自卑!」
白澤的神情驀然凝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