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刻,她聽見孫尋舞紅著眼啞聲說:「莫允修和章鶴,都不見了。」
沈意之:「」
「莫允修章鶴他們如何不見」
莫允修不是好好在府里禁足,章鶴不是一直下落不明
「章鶴一直被蕭勿關在聽雪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消息。」
「而莫允修……他只要想出來,就困不住他,只是,現在他不見了,一直關在聽雪樓的章鶴也不見了。」
沈意之腿上又是一軟,孫尋舞連忙也上前一步撐住她,撩開她的裙褲就朝幾個穴位扎了針,沈意之勉強站住。
她猛然想起,昨夜蕭勿多次的又止,他今日一早便走了,興許就是去做這些事的。
聽昨天二人吵架時蕭勿的口吻,沈意之覺得,蕭勿肯定不會放過莫允修了。
但章鶴好好關在聽雪樓,斷然不可能被人擄走,最大可能還是蕭勿帶走了他,他為何帶走章鶴
沈意之現在腦中一團亂麻,雲霜又扶她坐了回來,她開始不停地梳理。
如果蕭勿去找莫允修,他會說什麼他又會將章鶴帶去哪裡
此時卻來了名侍衛通稟,說沈意之的祖母到了王府,說是一直等著,有要事要說。
沈意之為難,緊鎖著眉,好一會,沈意之才鄭重握著孫尋舞的手,道:「我叫小六去弄來刑部調令,去收了城郊那個小院,你隨雲霜走一趟,先將那帳本交給你。」
「肅三這件事,容我再想想辦法。」
那駕熟悉的華麗馬車停在聽雪樓門口,想必是蕭勿早已料到她會用上。
她便獨自上了馬車,馬夫換了個新面孔,帶著她往沈府趕去。
一路上她都沒有想通究竟發生了什麼,一切事情都好像在開始變動。
回到府里,祖母賴琴坐在正廳主位,看上去情緒不是很好,沈意之連忙上前要去行禮,卻被賴琴招了招手,叫身邊的嬤嬤扶住了她。
賴琴抓過沈意之的手,怨怪道:「我先前說了什麼?是不是說過受了委屈來找祖母?」
「現在倒好,受了這麼多苦,竟還瞞著家裡人,若不是我知道了親自過來問,你打算什麼時候說?」
賴琴上下打量沈意之,看上去是沒什麼大礙的。
但她聽人說的感覺,分明很嚴重了。
她拉沈意之坐下,皮膚鬆弛已顯老態的手依舊溫暖,她摩挲著沈意之的手,輕聲關懷。
沈意之一遍遍勸祖母放心,自己身體無大礙,賴琴才又道:「阿離起先還想叫我幫她那什麼義女尋個好人家,我果然沒看走眼,那白什麼的姑娘果然沒安好心思,可害苦了我們家丫頭了。」
沈意之心頭一酸,勸慰道:「她已經付出代價,我也不想再去管她了,一個無足輕重的人罷了。」
賴琴輕嘆一口氣,「你有什麼事情都憋在心裡,你不願說,我也不問了,我就是想讓你知道,如果遇到什麼難跨的坎,你父親肯定可以幫你的。」
「還有你祖母我,別忘了我是江南賴家本家的嫡系,你是有後盾的,不是孤軍奮戰。」
沈意之鼻子一酸。
沈家待她沒話說,她不管是什麼身份,一直都是幸福的,其實說到底,這麼多日以來,自以為的苦難,也是自己的憂思導致。
當一切真相浮出水面時,她才感覺,其實自己一直過得很好的。
她輕輕靠進祖母懷裡,柔聲道:「祖母,那我想要賴家幫我一個小忙,可以嗎?」
50
第50章
◎傻子◎
賴琴輕撫著沈意之頭頂,道:「當然,賴家能做到的,無論什麼都能為你做。」
沈意之吸了吸鼻子:「祖母言重啦,只是我的一位至交好友托我護好她的孩子,她現在將孩子寄托在別人家,我害怕日後京都情形有變,那人不值得信任,所以希望祖母能將那孩子先帶回賴家。」
「我當什麼呢。」賴琴又問:「為何不將她接來京都?在沈府照料豈不更方便?」
沈意之搖了搖頭:「京都朝局動盪,江南反而更安全。」
「丫頭,我今天聽蕭勿的意思,他好像要離京出征,你們二人又要分隔兩地了?」
沈意之沉默一陣,覺得也許分開一陣子更好些吧。
送走祖母,沈意之馬不停蹄地趕去了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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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公府里一片寂靜,現在還未天黑,府中卻如同深夜般寂靜。
一向在府里嘰嘰喳喳的煉玲瓏沒在院裡鬧騰。
經人通報後,侍衛引著沈意之入府,所到之處,只見府中侍女雜役們在安安靜靜地做著自己的事,太過壓抑。
聽聞沈意之來,煉玲瓏也來了大廳里,安安靜靜坐於下位。
國公爺和國公夫人這個時候都在府里,一家人,就差一個煉禎了。
「深夜叨擾國公府,還望國公大人,夫人恕罪。」沈意之先行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