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索出鑰匙,準備蹲身去解鎖的時候,流年見他動作不便,便自己取過那鑰匙給鎖著自己踏板車輪的鎖,鑰匙用一條紅線連著老人腰間的皮帶,不怕被人搶走。
老人在這裡待了很久,鎖芯也已經生鏽,流年使了兩次都沒能打開。
這時,又有人走了過來。
「陳老,聽說你兒子又輸錢了,今天的錢要保管好喔,不然棺材本都湊不齊。」
雖說這句話表面有些冒犯,看來人和老人的關系很好,而且也是出自善心,老人並未生氣,睜著已經灰白沒什麼神色的眼睛笑嘻嘻點頭。
正說著,一道極其洪亮的聲音就忽然響了起來。
「爸!」
趴在車輛最後面箱子的五條悟偏頭看過去,只見一個年紀還算是很年輕的男人從遠處跑了過來,而後一把抓住了看車的老人。
「我沒錢了,給我點唄。」
老人還沒說話,剛剛來找他搭話的人就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說道:「阿文,你都多大了,還找你爸要錢呢?這麼多年,你賺的錢呢?」
「最近手頭有點緊,再說了你就一外人,管什麼?!」
老人抬手攔下自己兒子的拳頭,一個下午都在認真看車,他帶出來的茶水早就空了底,原本說的第一句話,因為喉嚨實在是有些缺水,以至於只能發出嘶嘶的干啞聲,老人滾了好幾下喉嚨,用口腔分泌的液體緩解不適,才再次開口。
「這錢我得留著給小青上學的,你想要錢的話,自己去賺。」
「小青她媽會給的,你就放心吧。」
見老人不想給錢,那男人就想直接伸手去搶前者腰間的錢包,場面一時間就變得有些混亂起來。
五條悟聽到了底下傳來開鎖的聲音,垂頭看去,卻見流年纖長白皙的手指纏了幾圈那綁著鑰匙的紅。
顏色對比得有些厲害,顯得流年的手指有著某種難以言說的意思,五條悟也愣了一瞬。
也就是這一瞬,那鑰匙快速從他眼前飛過,而後狠狠地打在了男人已經摸在了老人錢包的手上。
「啊!」
男人猛地縮了手,他的手背被彈出了紅印,皮下隱隱約約見了血。
流年這時也站了起來,手上還拿著剛打開的車鎖 ,一臉不好意思地說道:「對不起了,大哥,我剛剛開鎖的時候,手滑了。」
「嘶……」
男人惡狠狠地盯了一眼流年,正想說什麼,口袋裡面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原本布滿怒氣的臉瞬間堆上了討好的笑,保持著舉手機的動作,很快就離開了。